“可是大齊他太子已成婚多年,妻妾成群,公主去了隻能做妾!”
“你以為一個敵國的公主,能去大齊當皇後嗎!鸢兒…她很聰明,也有自己的命數……”
風雪鸢和風雪霁最終還是迎來了和親的命運。順帝思來想去不知該怎麼開口,便在萬聖宮設了家宴,邀了賀皇後、風雪霁和風雪鸢。
宴席上的氣氛冰冷到了極點,人人都在等着順帝開口說這個既定的事情。
“來,咱們一家人喝一杯。”順帝舉起酒杯,強顔歡笑道,“咱們已經很久沒有單獨吃過飯了,朕和皇後,和孩子們。每次都是宴席上烏壓壓地一群人,朕都不能和你們說說心裡話。皇後,朕先敬你一杯。”
自賀皇後身份曝光後,順帝雖留着她皇後的封号,但私下裡再也沒見過她。賀皇後知道自己能保住後位實屬不易,賀家落敗後,她一直靜養在長和宮中,從不問世事。
“陛下,”賀皇後與順帝輕輕碰了一杯,“理應臣妾敬您才是,臣妾得陛下多年疼愛,好不容易生在霁兒,臣妾别無所求,隻求霁兒一生平安,餘生可以時常來看看臣妾。”
陛下頓了頓,一口幹了酒杯中的酒,又自己倒滿了一杯,看向風雪鸢。
風雪鸢連忙舉起酒杯,說道:“鸢兒也敬父皇一杯,多虧了父皇的照顧,鸢兒才得以在宮中安然度日,母妃她在天之靈,會感激父皇,保佑父皇的。”
順帝點了點頭,一飲而盡。
“霁兒,鸢兒,你們都是朕的女兒,朕都是一樣地疼愛你們,隻是如今…南風需要你們,百姓需要你們,你們可願為了南風嫁于大齊太子為側妃?”
風雪霁和風雪鸢兩人皆低下了頭,賀皇後解圍道:“陛下,公主身沐皇恩,如何會吝惜以及之身呢?霁兒和鸢兒定是都願為陛下為百姓分憂解難的,隻是公主們養在深閨,陛下您這樣問公主們難免會難為情啊。”
順帝聽賀皇後這樣說,心裡寬慰了不少:“皇後昔日的教導沒有白費,霁兒和鸢兒都識大體。隻是手心手背都是肉,朕實在難以抉擇啊……”
“陛下,臣妾聽說鴻胪寺已經收到了大齊太子的生辰八字,不如就讓司天台給霁兒和鸢兒合一下,看誰與大齊太子更相宜吧。”
風雪鸢知道魏參是賀皇後的人,讓司天台來決定百分之百不會選風雪霁,這八字她是與大齊太子是必合無疑了。
可順帝覺得此法甚好,自己不必做惡人了,說道:“由司天台來決定再好不過了,雖然是和親,但還是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嫁得良人,恩愛和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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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鸢心裡煎熬,躺在床上盤算着。若說為了南風,為了百姓,逼到這一步她也不會不去和親。隻是賀皇後這樣仔細籌謀,為了風雪霁将她推出來,她倒是不甘心了。
何葉端了早膳進來,在風雪鸢的耳邊低聲說道:“公主,林伯來消息了,他會想辦法讓魏參生病,魏無厭那邊他也已經打點好了,公主放心就是。”
“我自然是相信林伯的,隻是何葉,我這心裡總是有些愧疚,我為了不去和親謀劃算計,總覺得對不起百姓和前線的将士。”
何葉幫風雪鸢掖了掖被角,安慰道:“公主,您不能這麼想,您若是這樣想,正合了皇後的意啊。您和雪霁公主都是南風的公主,不能什麼好事都落她身上,壞事都落您身上。若是司天台真能上通天意,算出您去和親對南風和大齊都好,那咱們絕無二話。可是誰都知道那司天台是借天象之言哄陛下高興的。您若是妥協了,那不就叫有擔當,那叫傻。您想想曲公子,他該怎麼辦?奴婢聽說曲公子無視停戰之令,被老曲将軍按軍法抽了十幾鞭……”
“什麼,蕭和哥哥沒事吧?”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陛下已經下令今日釋放大齊俘虜,大齊會退兵五十裡。待元月初一定下公主和親後,大齊再退五十裡到鄂甯郡外等待和親的隊伍。太子泸王親自在鄂甯郡迎接。想必那個時候,曲公子就能撤兵回泰康了。”
風雪鸢閉上眼睛祈禱:“這次父皇能讓曲老将軍帶兵增援,已經很不錯了。希望魏無厭那邊能一切順利吧。”
臘月二十日,午時,衆人齊聚在摘星樓前,等待天意降臨在那一片關乎兩個女郎命運的小小的龜甲上。
可是眼看午時就要到了,魏參卻遲遲不見身影。順帝命人去尋,卻是魏無厭前來禀報說:“陛下,今早魏長使突發惡疾,嘔吐不止,實在是無法為公主們占蔔了,請陛下恕罪。”
順帝一聽臉上大變,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急得指着魏無厭問道:“這馬上就要到吉時了,司天台怎麼現在才來報!耽誤了和親大事,朕饒不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