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帝的臉上火辣辣的一陣紅一陣綠,惱羞成怒說道:“傳旨下去,命曲蕭和十日之内攻下鄂甯、彭陽二郡,否則軍法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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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蕭和收到了來自泰康的消息,不顧帳前守衛的阻攔,沖進了賀禮的營帳。
“我本以為你還有點良心和血性,你在虎頭溝救了我們,我心裡是很感激你的,可沒想到你終究還是背後捅人刀子的人!”
賀禮有些摸不着頭腦,問道:“蕭和兄,你何出此言啊?”
“今日早朝,賀大人說你的家信中說,我不聽你們的勸阻随意斬殺戰俘,還說什麼‘将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你摸着你的良心說,我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
賀禮一臉的冤枉:“我是給父親寫了信,但我發誓我沒有寫你剛才說的這些。我隻是跟父親說了李鐵鐵鋪的事情,别的我一句沒提。蕭和兄你是怎麼知道朝上的事的?”
“這朝中還不是你賀家一手遮天,總還是有忠良之輩的。”曲蕭和哼了一聲,便離開了,留下賀禮一個人在帳中一肚子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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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華亭回到府中,賀老夫人派人将他請進了蘭蒼閣。賀華亭依着禮向賀老夫人問了安,又問了問谷豐的近況。
“這孩子不鬧騰人,乖的很,在我這裡你就放心吧。這幾日看着他,倒是讓我想起了以前賀禮在我院中的時候了。”
“賀禮近日來了家書,說在陽庭一切安好,母親放心就是。”
賀老夫人不苟言笑,嚴肅地說道:“我自然是放心的,可是你卻一直不讓我放心。”賀老夫人面無表情,喝了一口茶。
賀華亭見母親這般,起身恭敬地問道:“不知兒子做錯了什麼,還請母親明示。”
“哼,表面上是賀禮給你彙報陽庭的情況,可實際上你讓賀禧暗中告訴你曲蕭和的一舉一動。且不說曲蕭和有沒有說過‘将在外軍令有所不受’這種話,我的賀禮是絕不會在家信中跟你說這樣的事情的。到底賀禮是從小養在我院子裡的,他什麼品行我清楚得很,賀禧養在你那夫人院裡,到底是被你們夫婦倆給教壞了。”
“母親明鑒,如今曲蕭和在陽庭查到了些東西,兒子不得不保全賀家。隻有曲蕭和在前線的情形越危急,他才越有可能顧不上賀家啊。”
賀老夫人猛地一拍桌子,說道:“你們父子倆早晚就死在那甯侯手裡吧,你不是說那生意都已經停了嗎?曲家乃忠良之家,你若是為了那些見不得人的事害了曲家,南風就真的要亡了啊。滾出去!”
賀華亭被母親說了一通,退了出去。賀老夫人雖明事理,但終究是後院的婦人,就算賀華亭孝順,但這官場和生意場上的事情,賀華亭也未必全然聽她的。但賀華亭靈機一動,就把這棘手的事情抛給了風景行。
風景行跌跌撞撞地來到了雲麓宮,哭着跪在了木貴妃的面前。
“母親!母親您救救兒臣啊……”
木貴妃不明所以,将風景行扶了起來。
“母親,兒臣…兒臣有一事一直瞞着母親。”
木貴妃預感不妙,問道:“何事?”
“兒臣…兒臣其實并未賭博。”
木貴妃一聽氣不打一處來,指着這個不争氣的兒子說:“那當時風雪霁冤枉你時,你為何不說!”
風景行啜泣道:“那…那賭坊也不過是個掩護,賀舅舅在陽庭有些生意,說比賭坊還要掙錢,我便…我便投了些錢。”
木貴妃一把将桌上的茶盞全都摔在了地上,恨鐵不成鋼地罵道:“什麼正經生意能比賭坊還掙錢!你怎麼也不動腦子想想,若是這生意那麼好,他幹嘛要分你一杯羹啊?”
“母親,母親你别罵了,你快救救兒臣吧。”
“陽庭?那邊有鹽礦,有鐵礦,難道…難道你們……”
風景行向木貴妃坦白道:“母親,陽庭郡有一間李鐵鐵鋪,是我們的聯絡點。去年兩國起了戰事,賀舅舅便把那生意停了,如今戰事焦灼,大齊那邊想買些兵器,我便派了趙陵去了陽庭。可賀禮傳來消息說,曲蕭和發現了那鐵鋪,人都被抓了,賬簿也被拿走了……母親,若是這事被父皇知道了,我肯定活不成了啊……”
“啪——”木貴妃揚手,一個巴掌落在了風景行臉上。
風景行捂着臉哀求着木貴妃,可木貴妃卻說:“這事賀華亭也脫不了幹系,你讓他去想辦法!”
“不成啊母妃,今日顔褚進了宮,還帶着一個包袱進了起陽宮,怕是…怕是……”
“沒用的東西!”木貴妃轉身說道:“椿芽!派人去起陽宮附近盯着,風雪鸢有什麼動靜立馬來告訴本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