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華亭早做好了準備,見到順帝就叩首請罪道:“陛下,昨日母親回府後,微臣才聽說了皇後娘娘之事,是微臣失察,還請陛下降罪。”
順帝也已經不想去追究賀華亭到底是什麼時候知道的這事了,反倒安慰了幾句:“賀華棠的事是朕沒有及時察覺,也有朕的錯。如今朕也不知該如何處置,隻能先禁足了皇後和風雪霁,又罰了一年的俸祿。且先關着吧。”
“臣惶恐,微臣的母親能留一命已是陛下法外開恩,微臣一家願為陛下出生入死肝腦塗地,再不求其他。”
順帝笑了笑,說:“愛卿言重了,倒不需要你一家肝腦塗地出生入死的,不過現在朕确實有一樁事,需要賀家去做。”
賀華亭誠惶誠恐地問道:“陛下吩咐就是。”
“當初你舉薦賀禮賀禧帶兵時,朕還有些擔心,可是現在看來你這兩個兒子比你有将帥之才啊。”
“微臣自小體弱,不曾在練場上用功,但不敢失了對犬子的教誨。”
“朕本想着他們二人已經離家一年多了,該讓他們回來了,可是他們剛剛收複了失地,眼下軍中士氣高漲,便令他二人趁熱打鐵,追擊大齊吧。”
“陛下,當初咱們出兵,是大齊騷擾我南風邊境在先,咱們師出有名。可是現在貿然出兵大齊,名不正則言不順…”
“非也,愛卿,眼下若不趁機進軍,往後再想吃掉大齊的領土就更出師無名了。”
“陛下,此事事關重大,不如先問問司天台的意思?”
順帝擺了擺手:“天象瞬息萬變,萬事還是得靠人為啊。”
賀華亭的心一沉,順帝剛從輕處罰了賀家,眼下他已不好再開口拒絕了。
“是,臣遵旨。”
雖然順帝不召見魏參,但魏參可以主動來找順帝,順帝也并不會不見。
“陛下,臣有要事禀報。”
順帝正批着奏折,頭也不擡地說:“魏參啊,你來的正好,朕正有一事想找你。”
“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朕已下令舉兵進攻大齊,你算個吉時,朕要在宮中的萬華堂上香祈福,敬告列祖列宗。”
“是,陛下。近日宮中流言四起,說皇後娘娘李代桃僵,并非賀家嫡女。臣近日夜觀天象,發現東方星宿心月狐中本該發紅光的尾星被一顆紫星侵占,該紫星尾帶小星,小星隐隐可見彩光乃祥瑞之兆。陛下,心宿屬火,形如火狐,意為遊戲人間為世間兒郎女郎制造誤會牽定姻緣。雖其尾星被占,但該紫星紫氣東來,反而要比原本尾星的淩厲紅光要祥和,看來誤打誤撞反而成就了良緣。”
順帝放下了手中的筆,擡起頭看着魏參,皺着眉思索了一會。皇後之事他本就想着遮掩過去,不會重罰,更不會對外說什麼。賀家更應該是諱莫如深,不會将此事洩露出去。而宮裡卻傳出了這樣的流言,定是有人唯恐天下不亂。順帝心中有了兩個答案,那晚在萬聖宮裡的人中,除了風雪鸢,就是木貴妃了。
“既然如此,過一陣子讓皇後出來便是了,朕總要給她一點教訓才是。好了你去吧。”
魏參走後,順帝喊着黃公公去了起陽宮,遠遠地順帝看見柴婆和何葉柳華跪了一地,唯獨不見風雪鸢。
“鸢兒怎麼不出來見朕?”
“回陛下,那日晚上鸢兒從萬聖宮回來後,就一病不起,如今都已經躺了三天了,還是迷迷糊糊地醒不過來,請陛下贖罪。”
順帝本來是來興師問罪的,現在一聽風雪鸢病了,知道自己錯怪了她,心裡一陣愧疚,繞過跪在地上的宮人就往内室走去。
風雪鸢正睡着,聽見外面的動靜,剛想起身,順帝就進來了。
“快躺下,鸢兒。怎麼病了也不告訴父皇一聲,醫婆可有來看過?”
“皇别急,醫婆都來看過了,可這是兒臣自幼留下的病根,調養也不是一日的功夫。”
寒暄了幾句後,順帝問道:“鸢兒啊,父皇有一事不明,當日朕許你一個願望,你讓朕陪你演一出戲,你費盡心思難道就是為了揭開賀皇後的身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