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伯季站在不遠處,忽然喚道,言語中滿是疲憊:“陳淮,過來。”
陳淮置若罔聞,還欲與走過來的周以再辯,可卻隻見八尺男子吼完最後一句‘還給我!’後泣不成聲地佝偻着腰欲倒在她的面前。
李青接着大喊道:“這是剛喪失兒子的父親啊!你怎麼能說出此等喪心病狂的話!我知道你也是天裂立了大功的陳淮!你有天賦!你有能力!你能□□化成仙般絞殺邪祟!
可難道周掌門的兒子就因為能力不足死在了天裂就不叫人心痛嗎?難道他若不是被别人害死!他活不得嗎?!
周歎是多好的一個人!你難道沒遇見過他嗎!”
陳淮此刻卻像洩了氣的皮球,嘴巴再也張不開。從周歎父親彎着腰在自己面前,她就發覺沒辦法再欺騙自己。
周歎…就是木芫花害死的啊!
她繞過了周以步步朝着陳伯季走去,耳邊萦繞着李青的咒罵聲,眼睛卻是望着跪在地上替木芫花送死的裴欽。
終究是非對錯誰又能說的清呢。
隻能現在在心底不停地渴求錦地羅罰‘木芫花’能輕一些。
李青見狀冷哼一聲,又道:“自古欠債還錢!殺人償命!本就是天經地義之事!錦地羅是世間公正...”
他的話還未說完,隻見站在荀懷瑾身旁的男子打斷道:“追風會掌門不必如此憤慨,我們靜待錦地羅的判刑即可。沒必要說是如此咄咄逼人。況且也不必如此。”
衆人随聲望去,隻見男子面若桃花,身姿飄逸。衣着寶藍金絲長袍繡着金絲花紋,更是别着一個玉笛,其無不華麗莊重。
李青見了來人竟是玄天澗的軍師也立刻噤了聲,生怕再說一句被這個軍師惦記了上。
倒是景宴之驚訝道:“啊!這不黎軍師嗎,好久不見。前些日天裂也不見你,是最近被懷瑾兄派遣任務了嗎?”
黎笙朝着他微微一笑:“正是。”
荀懷瑾接道:“哎呦都怪我!前些日子玄天澗内務真是太忙了,便讓黎笙一直辦着内務,這不最近才是未出門來。”
坐在殿堂上的錦玉輕聲道:“諸位叙舊夠了吧。現在已是開堂!”
殿内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再多言語。陳淮則是失神地望着跪在地上的裴欽,他别在背後的手已經被梏勒出了血迹,浸透進他的衣襟。
錦玉大喝一聲:“來人!呈上人證!物證!”
語落,殿外走進兩名修士。一名矮矮胖胖的男子是玄天澗的,另一名高高瘦瘦的男子則是逍遙宗的。
隻見二人先是鬼鬼祟祟環視着四周,後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胖男子語氣含糊,整個人抖如篩糠道:“我...乃玄天澗的修士,當日天裂我在周歎與木芫花的附近...我一切都瞧見了...木芫花拿着劍也不擊殺邪祟,就是在跟逍遙宗的旁人閑聊。
周歎...他勸阻了木芫花兩句,木芫花還罵他...罵...罵他是個什麼東西!之後...之後便是有大群邪祟朝着他們襲來,木...木芫花便将周歎拽到自己的身前,讓周歎...替...替他擋了這一傷!...這才導緻周歎死了!”
陳淮站在陳伯季的身旁卻是再也站不住腳,因氣憤胸腔不斷地起伏。他在說謊!說謊!她朝着那人大罵道:“你說謊!你良心可能安否!”
周以聽到兒子死前還被罵‘是什麼東西’,更是抽出了佩劍,此刻便是想殺了跪在地上的木芫花!
隻聽‘啪’的一聲,從殿堂上滾落出一個方正的黑漆塊。
正是拍案的驚堂木。
錦玉端坐在椅子上,面色發冷看着衆人言語不善道:“諸位當我們錦地羅是什麼?這麼喜歡吵的話的話來我們錦地□□什麼?何不去街道上的市場。我派人證物證呈出,是判定案件的真僞,以及該如何定刑!
若諸位還是沒吵夠,那便給諸位時間。”
殿内陳淮被自家掌門拉了一下袖子。
舉着劍指着跪在地上的木芫花的周以冷哼一聲“哼!”也将劍入鞘。
黎笙輕聲言道:“諸位再怎麼說,來了錦地羅,便是将事情全權交由它來辦,所行之言所做之事是不能拂了東家的面子。
我們自會相信世間公正之地,不若現在便請下一位證人說他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