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地陳淮睜開泛着血絲的眼睛,卻是看見自己床邊的裴欽,還有師姐的呼聲“師妹...你可算是醒了!”
陽光灑滿了屋子,帶進來了溫暖。陳淮縮在被子裡的拳心緊握,手觸到了實感,才發覺自己還是在楓葉閣,這不是前世...
不是自己剛剛做的夢,宛若昨日發生的噩夢。
“你沒事吧。”
陳淮躲開了裴欽擔心的眼神,别開了頭,她現在有些不想看見裴欽,哪怕今生他并未做什麼惡事,大錯也未釀成。
“我沒事。”
這個夢境卻真如發生昨日...千年的輪回啊...她為了什麼?為了不就是得道飛升嗎?
自己現在逍遙宗整日在做什麼?
兩耳不聞天下事。
“師妹...咱們一會要去同師尊去哭泉村看天裂如何...你身子若不舒服的話,便留在楓葉閣好生休息,我與裴欽先去也可以。”
師姐神色擔憂地望着陳淮,她感覺師妹好像睡醒一覺變了些什麼。可自己卻說不上來,瞧師妹這副樣子還是别去哭泉村為好。
要不...她總覺得會發生什麼事。
“無礙。師姐你和裴欽先出去吧,我換身衣裳。”
陳淮對着師姐假笑道,坐在床邊的人早已冷着臉起身,聽到這話更是一言不發的先走了出去。
待屋内并無旁人,陳淮才是開始洗漱,待衣裳穿完後,她卻被桌上的銅鏡勾了過去,坐在椅子上。
銅鏡内照出女子的容貌仍是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來珠翠香,可那雙眼睛卻是透着冷意,宛若春日落下的雪,令人望去定會遍體生寒。
突然她伸出手清脆的打了自己的一巴掌。
啪。
聲音脆響。
她掌心的力道雖重卻克制着勁,不叫臉上留下印迹,免得一會出去叫旁人看出。
陳淮把掌心攤開放在自己面前愣了片刻,直到臉上傳來痛感頭腦才是清醒些。自己也是同木芫花被邪祟上了身?
怎麼能不得道修仙?
怎麼可以?
不然這幾千年的輪回算什麼?算她登不上仙,算她倒黴嗎。
天庭考核不就如此嗎,萬千年來說不準成為半仙的人不再少數,不過未記載名冊罷了。
可自己明明付出上千年輪回的時間,為得到一個升仙的機會,現在呢?自己在想什麼?真想和他們在逍遙宗,好好混一生?
裴欽是沒有變得人神共憤,成為上修界的劊子手。
可千年不遇的天裂開了,這是劫數嗎?
不。
是她的機遇。
她陳淮勢必登仙。勢必登仙!哪怕前路充滿荊棘與謾罵,也會走下去,走到燈火通明的刹那。
她再也受不了這種麻木的日子了,若真不登仙千年算哪門子事?
随即站起身來,最後陳淮望了眼桌上的銅鏡倒影出她的臉,陰森又恐怖,明明是個俏佳人卻眼色卻宛如儈子手,泣出血淚一般。
待她出門外後,與師姐與裴欽一同去尋着師尊,至于木芫花現在還在養生殿休息。
陽光正好,微風不燥,陳淮跟在三人的後面,還陷入自己的思緒之中,木芫花也是要救的,畢竟相識一場,幫他尋個金丹...亦或者是用别的術法。
“陳淮,你在後面走這麼慢?你心不在焉的想些什麼?不要以為上次天裂以你一人之力補全的就可以驕躁,這次你到哭泉村你再好好看看。
天裂的口子越開越大,若沒我們逍遙宗的結界裡面的邪祟早就一窩蜂的跑出來了。
此次我帶你們三人是随我一同加固結界的,你别以為是小事!”
哭泉村在前,青提師尊扭身便看見陳淮心不在焉的走着,也不知在想着什麼,見狀便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訓斥陳淮兩句。
天裂之事危乎天下蒼生。
上修界門派自打參加完逍遙宗的晚宴後争先為了自家門面前去哭泉村做個樣子,到了哪才知道,這哪裡是天裂?這分明就是天災,若逍遙宗撤下結界,整個上修界都會遭受到此災禍。
何提他們這幫門派?
陳淮聽着師尊斥罵也不出聲,隻是仍腳步沉沉地繼續跟着。師姐忙提着小碎步離着陳淮近些,“師妹...你别往心裡去...師尊就這樣,嘴硬心軟的。”
“是。師姐,我知”
她扯出一抹笑容側身對師姐笑道,示意師姐别擔心。
倒是裴欽暗自回過頭來,見陳淮與師姐有說有笑的,瞬間面色冰冷,回身抖動着自己白玉袍的袖子,甚是用力帶起了一陣風來。
待四人到了哭泉村,陳淮隻能用熟悉的記憶來分辨這是哭泉村。
因為...入目滿是灰燼。
她擡起頭來隻見空中裂開一個巨大的口子,無邊無際,裡面黑漆漆傳來着惡鬼的嘶吼聲,還有哭泣聲...似乎要從這座牢籠之中逃出來,将所有所有都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