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葉閣的院内,陳淮望着這幾名弟子,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道。這好好一個人怎麼說丢就丢了?木芫花真是被邪祟沖了怎麼?
楓葉飄落在她的腳下,她又望到了來者。
師姐一身明亮的藍袍子袖口繡着花紋,貴氣逼人,是掌門昨日命人為她定作的絲綢。裴欽則一身白衣,面色冷冷,似萬年不化的冰山雪。
“師妹!芫花去哪裡了?你見着了嗎?”
陳淮聞着師姐身上的香氣,見她面色緊張,便伸出手握住了師姐的手心,輕聲安慰道“他估計是遭了邪祟,此刻真是得了失心瘋跑了出去。
不然怎麼好端端的人還能丢呢?”
師姐聽罷,剛放下的心又吊了上來,芫花沒走丢,可卻是得了失心瘋?她望着握着自己手腕的陳淮,見她面色也是憔悴又不免擔憂地問道
“…你面色怎麼這般不好。”
陳淮還未開口,二人身後的裴欽突然冷哼一聲“呵。日照三杆才睡醒罷。”
說罷裴欽還抱着臂,他才不關心木芫花是死是活。這麼大個人他才不相信能丢呢。倒是陳淮看這副模樣便是沒來的及梳洗就出門了。
她就因為木芫花這麼着急?
木芫花是她什麼人啊?
要是自己走丢了她也能這麼上心嗎。
“懶得和你計較。”
陳淮朝着裴欽暗自翻了個白眼,他這張嘴到何時都那麼讨人厭。又對着師姐說“咱們不若再去山下找找,木芫花現在肯定是走不遠的。
他現在身子骨弱,就算禦劍也是飛不了多久就該歇息。”
“那...先也隻能如此了。”
楓葉閣内,陳淮最後決定與師姐和裴欽去山下附近再找找,其餘弟子們便去逍遙宗靠近的山頭查探一番。
直到夕陽落下,逍遙宗内上下卻還無一人找到少主的蛛絲馬迹。
“你說木芫花能去哪啊?”
爬上醉仙樓的屋頂的陳淮,聲音哀嚎。她頭頂迎着夕陽,餘晖還予在她的衣袍上,灑着絲絲金粉。她真是想不通。
木芫花難道失心瘋已經到了這種程度?自己已經沒辦法控制住了?
“我們...我們還能找到芫花嗎?”
師姐望着屋頂上的人,淚珠大滴地從臉上滑落,芫花是得了失心瘋,都怪自己...都怪自己!自己當初死了就好了,死在那場天裂之下。
而不是半死不活地躺在逍遙宗,還拖累了旁人。
要不是因為她...芫花何苦會得了失心瘋?
“師姐...你别哭!咱們一定能找到木芫花的。”
屋頂上的人望着師姐淚大滴的流,心裡說不出的疼,轉眼又看見裴欽仍抱臂站在師姐身後,當真是塊木頭!陳淮于是又朝着裴欽喊道
“你傻楞着幹什麼?你沒嘴嗎?你安慰安慰師姐啊!咱們怎麼可能找不到木芫花。”
“誰知道能不能找到呢。”
聽到屋頂傳來的聲音,裴欽嘴一撇,他才不在乎呢。不過站在他面前的師姐...似乎在抽泣。他隻感覺心裡咯噔一聲,随後是不解。
為什麼?
為什麼大家都這麼在乎木芫花?
‘哎呀!這塊木頭!還不如兩年前對師姐殷勤。真是除了個子什麼都沒長!’
陳淮站在屋頂,看着下面的裴欽仍像塊木頭般一動不動,氣的跺了跺腳,心裡不由得暗罵。他要一直這樣,師姐這麼溫婉的人才不會喜歡他呢。
他這一輩子就孤苦伶仃吧。
她又朝着遠處眯着眼睛望了一會,還是沒有發現展着羽毛的小鳳凰,于是從醉仙樓的屋頂翻身跳下,待落到地面,忙得抽出袖子帕子,為師姐拭去臉上的淚痕。
“師姐,别多想,我們一定能找到木芫花的。”
淚水沾濕了帕子。
師姐眨着濕漉漉的眼睛,最終還是咬了咬下唇,再不說話。
這上修界這麼,木芫花若真得了失心瘋跑丢了,他們又能上何處找呢?
“木芫花就在這。”
“你怎麼知道?”
陳淮被突然出聲的裴欽吓了一跳,這塊木頭是不是也瘋了?他怎麼知道木芫花就在附近?她見師姐不哭,便走向了身後的裴欽,仰頭看着裴欽陰暗的側臉,看看他是不是也在說胡話。
裴欽要是早知道木芫花在這為什麼不早說?
更何況木芫花在哪?
醉仙樓的上上下下都被他們翻了個底朝天,都沒見到木原話的影子。
“呵。他在醉仙閣的柴房。此處你們可未翻看。”
“哪你怎麼不早說?”
“忘記了。”
鬼信。陳淮想。
裴欽真是壞透了,沒救了。作為逍遙宗的同門,此時他還能見死不救?當真心是黑的。這種人,怎麼能留的了啊?還要他幸福。
放屁。
做夢去吧。
“師姐,我們兩個再去旁處尋木芫花吧,我看裴欽現在也是在說胡話。木芫花怎麼能跑到醉仙閣的柴房?哈,當真是天大的笑話。”
“師妹...”
師姐感受到身旁二人暗自的洶湧波動,便忙着又打個圓場,“不若先聽裴欽的吧,萬一芫花真的在柴房呢?看看也不廢多少時間。
更何況...找一個得了失心瘋的人,卻是哪個地方都馬虎不得。”
即便她自己也知道。
木芫花這麼尊貴的人,怎麼會出現在一個酒樓裡又髒又臭的柴房中呢。
“如此便聽師姐的。”
陳淮對着師姐一笑,後甩着身子離着裴欽遠遠的,她才不去看身後少年滿是哀怨的眼睛。
逍遙宗少主得了失心瘋走丢這事可并不好聽,故上上下下尋着木芫花卻也未走漏半點風聲。
夜色将近,陳淮三人偷偷潛到了醉仙閣的柴房。到了地方,她伸手輕輕推開了門,她心裡才不信木芫花會在這種地方呆着。
可面前的場景卻叫陳淮心驚。
她望着木芫花四仰八叉地倒在髒亂的木材中,四周有摔碎着大片的酒罐。
“...芫花!”
師姐本在陳淮身後,見狀忙得撲了過去喊道。木芫花怎得來這種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