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赤見自己抽出鐵叉的瞬間,面前這少年便瞬間體力不支地跪倒在地,叫他實在忍不住嘲笑出身,再看那少年半跪着身子,眼睛卻是一片猩紅,不知是恨還是屈辱。
不過管他什麼事呢?
還不是因為這等修仙者太弱。
當真叫他瞧不起。
“哼!”
朱赤冷哼一聲眼神鄙夷,又朝着半跪在地上的木芫花啐了口唾沫,又長臂一伸将木芫花拉起,催促另外二人道“快些走!”
陳淮見木芫花痛到跪倒地下還是有些心生不忍,剛欲張嘴說些什麼,便被身旁的裴欽扯住了袖子,他手指沾染上的血迹也按在了那處衣襟。
“唉”
陳淮輕歎口氣,轉過身來,身子上的血窟窿也不算深,故也不作在乎,随即再聽鬼兵一聲吆喝,三人便跟在其後,一步一步向那朱赤口中的鬼殿之中去。
月色下将三人走在青石鋪設的街道上的影子拉的老長,帶頭的朱赤提着手中的燈晃晃悠悠地在前方帶路,口中輕輕吹起了口哨,當真是心情好得不得了。
話說人生有三大喜事,升官發财死老婆。
老婆?
朱赤千百年前未當上這城門侍衛時老婆便跟人跑了,他這輩子都隻相信女人都是鬼怪變的,自此他才不去追問那老婆為什麼抛棄他而去投靠别的鬼,在他心中老婆跟死了沒區别。
升官?
發财!
哈!
這不就在眼前!
朱赤的瞳孔越來越亮,在他身後的陳淮三人也逐漸看清前面的出現的龐大的建築物,那座像金子般地宮殿,宛若人世間最奢華的皇宮。
陳淮還未等驚歎眼前的場景,便被那朱赤拽着咧了一個跟頭,被罵道
“快些走!”
她擡起頭用褶皺臉上溝壑地眼睛望着朱赤,交叉于後背的手又開始摩擦起了自己的紅珠子,她看到了什麼?面前朱赤的貪欲,得志,還有癫狂...凡人與這面前的金碧輝煌的殿堂形成了對比。
仿佛人類在任何偉大的建築之下,都會變成一隻狹隘的蟑螂。
不過這些都不是她陳淮該關心的。
怎麼逃出這座鬼城,怎麼救得師姐才是眼下該解決的要緊事。
“看什麼看!”
朱赤眼睛逐漸眯起來,這面前這老婦人竟然敢與他對視?她不過是個階下囚罷了!而且他竟然從這老夫人的眼中看出一絲憐憫?憐憫!
好笑至極!
他們三人不過案闆上的魚肉,還怎麼敢可憐他?
“還看!”
朱赤見陳淮聽他怒斥竟然還在敢與她對視,站在殿庭前方他停下了腳步,擡起自己的胳膊,輪圓了手勁就要向面前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婦人臉上招呼去。
啪!
這一巴掌着實用了十足十的勁,揍的人皮膚發紅變紫。
不過可惜并未落在陳淮的臉上,反倒是讓她身後的裴欽伸手攔住,拍在裴欽的手背上頓時發紫,隻聽裴欽又虛僞地奉承道
“大哥!咱何故與這老太太計較,我們三人不過您案闆上的魚肉,怎敢耽誤您升官發财的時間?不若咱們快進殿堂之中罷。
且說小弟我此時也是心驚肉跳,恨不得這刀早點落在自己的頭上,免受心中煎熬之苦。”
朱赤聽這奉承話,心裡很是受用,又扭頭看眼這前方的殿堂,又釋然道,和他們這群将死之人計較些什麼呢?但仍忍不住對裴欽贊揚,走到裴欽身旁拍了拍的肩膀
“你這小夥子!很有前途嘛!下輩子争取投個好胎,在我手底下做事。”
“是!”
裴欽也揚起自己的臉,挂着一個虛僞到不能再惡心的笑容應道,站在二人身後的木芫花此刻卻面如死灰,不知前方境遇又該如何。
待三人被朱赤帶入了殿中,便見殿中央正坐着一個戴黑色蛟龍面具的男人,正仰着脖子享受周圍侍女們投喂着晶瑩剔透的紫葡萄。
陳淮卻不由得心驚,因為這身影叫她是感到無比得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