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的鬼民随着侏儒的目光看去,陳淮三人頂着衆鬼的目光,此刻當真是走也走不掉,被架在火上烤。
裴欽本着在這鬼街願與木芫花與陳淮站一會,不過也是想趁着站着休息會,他們三人從逍遙宗途徑上修界邊境再到鬼城,其間三人有多累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翻山越嶺,從天亮飛到天黑,直到看到鬼城這一點紅光,他們才能更有動力。
為了師姐,為了那‘回魂香’。
三人皆是要速度不要命的主。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木芫花又再伸手扯了扯裴欽的袖子低聲道,這若是在鬼城被發現他們是上修界的人,必然沒有什麼好下場。可現在打又打不過,對面人多勢重的,隻能祈求别被發現。
“這兩位大哥...我這老了眼睛也是十分花白,怎能看得清剛剛發生了什麼事呢?”
陳淮最終還是别開眼睛,此刻整個身子藏在衣布下輕輕抖着,似乎是怕極了對面二人将災禍惹到自己一家身上來。
那侏儒一聽這話便急了,他這在鬼城幹了百年,也是個響當當的鬼物,鬼送外号“抛頭灑”,怎麼這陣子沒在街道擺攤,便被一個沒頭的鬼搶去了!
“胡說!你們三個到底是不是鬼城的!”
天色越來越綠,似乎要長出了苔藓,鬼城中盈盈的紅光更似血一樣,在各個角落亮着,在各個角落流淌着...
倒影烙在陳淮的眼眸,侏儒在不停地叫嚣,其他鬼們看着熱鬧,不知是不是她的心裡作祟,感覺這些鬼似乎會随時沖上來将他們撕碎。
陳淮雙手交疊在袖子之中,手指輕輕摩擦自己手腕的紅繩,正愁怎麼說些好呢,但聽那瘦子大呵一聲。
“哈哈哈哈哈!你這蠻不講理的小侏儒!以前我不管。那今日你便給我聽好了!這鬼城這塊地,以後就是我的了!”
瘦子說罷兩步并三步,甩着自己的象拔将小侏儒手中的袋子搶過,之後将袋子中的腦漿甩了出去,他心中也是有氣,這小侏儒那時幹翻了他的鋪子,他必定不會讓這小侏儒有些什麼好果子吃。
“你...你...你!”
小侏儒低頭呆愣片刻,看着地上灑滿自己幸苦殺上修界人采摘的腦子,手指着瘦子聲音顫抖道。
片刻,小侏儒便跳了起來抓住瘦子的象拔蚌,二人在這個小街道扭打了起來。
此刻場景,越來越亂,小侏儒拽着瘦子的脖子,挂在他的身上不松手,瘦子的大手捏住他身上的眼睛,一個個捏爆,在旁看戲的鬼們,沖上前去将腦漿與鞭哄搶殆盡。
陳淮拉着裴欽,三人正要慢慢退了出去,生怕再惹火上身,耽誤了行程。
“慢着!”
聲罷,走在路上的陳淮佝偻着背擡起自己渾濁的眼睛便看到瘦子站在自己的面前,她在一扭頭便看見小侏儒躺在地上抽搐兩下後,再無一絲聲響。
這瘦子也是個心狠手辣的主,他竟然真把小侏儒給活生生打死了!且他似乎又對陳淮三人感覺些不一樣,似乎她們并非是鬼城之人。
若不是鬼城的人!叫他發現,他日後還用擺什麼小鋪!上報鬼王,通天的富貴不就來了嗎!
畢竟上修界人來鬼城在這可是重罪。
“這位小生,咳咳,又有何事呀?”
陳淮佝偻着身子,邊咳嗽着邊眼神混沌地看着面前這瘦子。
“大娘,看你們并不像是本地人呀。”
瘦子肚子中央的那張臉随着聲音一動一動地,像皺了的面皮收收張張。
陳淮忍下心中的惡心,準備拿着剛前糊弄門口鬼兵的說辭再糊弄着面前的瘦子一遍。
“我們家住在鬼城邊的小院中,我名喚陳豔之,不知小兄…”
有何事還未說罷,便被瘦子打斷。
“停!停!停!什麼陳什麼住哪邊,我不想知道,你就說你們來這鬼城多少年了”
“這…”
陳淮語氣一頓,心下排腹着,好小子!沒在城門難倒,難道被這瘦子發現?
她一想到三人在鬼城被發現,不禁有些冷汗直流,露出怯弱之意。
正所謂人怕什麼就會來什麼,當你心中越是期盼壞事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時,這壞事卻偏偏落在了你的手上。
“呵!我就說嘛!這小子在這擺了這百年來的攤無人不曉,你們就是上修界的人!”
瘦子見着陳淮神色躲閃,一言斷定這便是上修界私自闖入鬼城。
旁邊的鬼民本是抱着看好戲的臉,聽到這話眼睛瞬間猩紅,仿佛街道這三人不是上修界,而是一塊鮮美的魚肉。
上修界的?上修界的人....
私闖鬼城!私闖鬼城!
這要是上貢給城主大人!自己這鬼生榮華富貴不就有了嗎?!
站在街道兩旁的鬼民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中間的魚肉,有些手中剛搶到的腦漿都在手中滑落,滴到鞋底也是毫不在意。
“這...”
陳淮還欲再辯,但見遠處來了一個侍者,大步走到了三人身旁,對着虎視眈眈地群衆們大呵一聲“吵!吵!吵!吵什麼吵!還有!這小侏儒誰弄死的?不知道鬼城内不允私自鬥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