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面色一冷,眼底溫情盡散,“歡兒,剛才那問題是誰讓你問的?是陛下嗎?”
“沈博士,是我先發問的。”
“微臣聽不懂蘇才人的話。”
蘇沐歡嘴角微揚,笑意直達眼底,沈翊這時候裝不懂,已經太晚,他剛才所有的反應都是在告訴蘇沐歡,她猜對了,安平郡主與淑妃在背後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
而他知道,卻未曾提前知會蘇沐歡。
沉在心底的悶痛漸漸地變成尖刺,無法控制的刺向蘇沐歡的心頭,而後消失殆盡。
蘇沐歡重重歎息一聲,沈翊是原主在這人世最後的眷戀,在她意識到沈翊的無情後,再無任何留戀,完完全全的離開了。
從今往後,她蘇沐歡成為了這具身體唯一的主人。
她可不似原主這般軟弱心善,明知道眼前的男人背信棄義,背叛自己,甚至無視着旁人來加害她,還能什麼都不做,灰頭土臉的跑了。
“淑妃想在翠微閣裡找什麼?”
蘇沐歡本以為刺客隻是殺人洩憤,可後來冷靜下來仔細想想,那刺客可能是想在翠微閣裡尋找一件東西,不然,為什麼要将翠微閣上上下下都翻個底朝天?
沈家家世不顯,她初進宮,身邊并無什麼值錢的東西,一般人賊人根本不可能在翠微閣翻箱倒櫃的尋東西。
她身上到底有什麼值得淑妃費心的地方?
沈翊緩過神來,不再被情緒所影響,鎮定回答,“蘇才人,您若心有懷疑,該去問她們,而不該在這兒為難微臣。”
“你故意漏出馬腳,讓安王、陛下懷疑,将你困在宮中,為的就是與安平郡主劃清界限,對嗎?”
“可她畢竟是你的妻子,她若犯事被抓,你又怎逃脫得了?”
蘇沐歡腦中靈光一閃,美眸一亮,“所以,你的目标是南戎公主!”
“你想娶南戎公主。”
沈翊黑瞳一滞,萬沒有想到,他心底那些盤算,就這樣被蘇沐歡堂而皇之的說出來,他臉頰上透着一絲不自然的紅暈,慌張起身,“蘇才人若無事,微臣先行告退。”
蘇沐歡站起身,望着沈翊倉皇而逃的背影,“阿翊哥哥,你可後悔,當日棄了我。”
沈翊步履一滞,好半天才轉身,望向站在陽光下,耀眼萬分的蘇沐歡,躬身行禮,“蘇才人,慎言。”
待沈翊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院内,守在蘇沐歡身邊的春禾,才忍不住小聲罵着,“忘恩負義的狗雜zhong。”
“這些年,要不是老爺一直資助他求學,他哪能在松山書院一局成名,拜入棋聖門下。”
“往他讀了這麼多年的聖賢書,連知恩圖報四字都不知!”
“才人,你莫要再和他這等小人來往。”
蘇沐歡重重點頭,“有陛下此等絕色天天在我眼前晃蕩,我怎還會多瞧旁人一眼。”
“你放心,我專一的很,絕對不會輕易爬牆,除非……”
“除非什麼?”
皇甫猙熟悉的清冽嗓音自身後傳來,蘇沐歡美眸瞪得滾圓,挑眉,無聲的質問着身前的春禾,“陛下來了,你怎麼都不知道提醒我一下?”
春禾滿臉無奈,她剛剛眼睛都快眨抽筋了,誰曾想她家才人愣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她還以為才人是故意在陛下面前說這些話以表忠心。
春禾低頭,她雖然在泰來殿也快大半個月,可她依舊沒有習慣面對陛下。
每一次看見陛下,她心裡就會莫名的畏懼,尤其是瞟到陛下那雙幽冷的黑眸,她隻覺心驚膽顫。
她打從心底佩服她家才人,居然每日雷打不動的主動去陛下面前晃悠,時不時地還激怒陛下。
“都退下。”
春禾聽到青卓公公這話,如釋重負,大大松口氣,随着衆人一起退下。
皇甫猙大步跨入殿中,看到桌上空空如也,“這就是蘇才人的待客之道?”
“他可是刺殺嫔妾的嫌疑人。”
“陛下,您與安王查了那麼久,當真什麼都沒查到?”
皇甫猙點頭,“賊人手段狠辣,狡猾無比,每一次都比我們早一步将線索抹去。”
“看來此人勢力龐大。”
淑妃到底是什麼來頭,竟有如此手段?
蘇沐歡黛眉微蹙,努力回憶着原書内容,她發現,随着她在此處的時間增長,她記憶裡關于原書後面還未發生的内容就越模糊。
眼下,她隻記得淑妃是不亞于皇甫猙的反派,他們兩人都是沈夢妍、安王的敵對,可淑妃後面做了什麼,意圖做什麼,她已經全然不記得。
她之前發現這一點後,就将能記住的内容全都默寫了下來,但是這幾日她拿起那本冊子再看,唯有淑妃兩字格外醒目,其他字迹已經消失。
這是為什麼?
“陛下,沈翊一定知道些不可告人的事情,得派人盯住他。”
蘇沐歡猶豫了下,還是将沈翊的打算告訴了皇甫猙,“他好像對南戎公主有意。”
“咱們該不該絕了他攀附南戎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