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猙如常下朝,回到泰來殿,視線落向園中蓮花池,空無一人。
“她在做什麼?”
“回禀陛下,今日一早,麗妃派人前來請蘇才人,才人未去,麗妃便親自來了泰來殿。”
“她倆倒是不打不相識。”
皇甫猙走了兩步,又停下來,“将茶點擺去西殿。”
“喏。”
麗妃離開後,蘇沐歡的心情久久不能平複。
她本以為在這座偌大的皇宮内,隻有皇甫猙一個瘋子。
而今日,麗妃卻告訴她,這宮裡誰人不瘋?
她不想當瘋子。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連内侍通傳的消息都未聽見。
皇甫猙示意春禾她們禁聲,徑自走入殿内,“在想什麼?”
“啊!”
蘇沐歡被吓了一跳,差點從椅子上滑下來,“皇甫猙,你知不知道,人吓人會吓死人?”
皇甫猙眸光沉下,透着陰郁的冷芒。
“你可想去見一見沈翊?”
蘇沐歡黑瞳一滞,“陛下,你這是何意?”
她擡眸,仔細打量着皇甫猙的神情,不放過他臉上任何的變化,她剛才一時情節,直接喚了皇甫猙的名字,他居然沒有生氣。
他是因為沒聽見,還是再想别的法子懲治她?
“南戎使臣來朝,明晚孤會在正陽殿設宴招待,沈博士棋藝冠絕天下,南戎使臣有意與他對弈,他不能再留在宮中。”
“在他出宮前,你可以去見他一面。”
“好。”蘇沐歡隻是猶豫了一下,便點頭應下,“嫔妾會問出陛下想要的結果。”
想來這些時日,皇甫猙、安王并未從沈翊口中得到什麼有用的線索,不然,他們也不可能一直将沈翊扣在宮中。
沈翊雖被扣在宮中,但卻沒有住在皇宮内苑,而是住在了外苑。
齊國皇宮有内外之分,内苑自是皇帝以及妃嫔們的住所。
而外苑則是皇帝面見朝臣,以及首輔、太尉們辦公的地方。
早朝過後,他們從大明殿離開,便來到外苑辦公處,在他們辦公的地方,也會有一些屋舍,供他們平日休息,以及熬夜值守。
沈翊這幾日就暫時住在這兒。
眼下,青卓親自來請,沈翊從容應對,一路上也沒想着從青卓嘴裡打聽些什麼。
直到來到泰來殿,他見青卓并未将他往書房領,這才忍不住開口,“青卓公公,您這是要帶沈某去何處?”
“沈博士,要見您的不是陛下,而是蘇才人。”
沈翊面色一滞,神色複雜,站在原地好一會,才擡腳跟上青卓的步伐。
在踏入西殿殿門前,他停下步子,正了正玉冠,理了理衣服,這才繼續往前走。
“微臣拜見蘇才人。”
蘇沐歡擡眸,仔細打量着沈翊,他是典型的濃顔系帥哥,五官立體而深邃,濃眉大眼,尤其是深陷的眼窩,讓人望之沉溺,怪不得原主會喜歡他。
“沈博士,免禮。”蘇沐歡擡手示意沈翊落座,“沈博士這幾日住在宮中可還習慣?”
沈翊神色一僵,似是沒想到蘇沐歡會問他這些。
他擡眸,望向蘇沐歡那張精緻鵝蛋臉,“才人進宮不過數月,脾性倒是比過往沉靜。”
“不知才人可有興緻,與微臣對弈一局?”
蘇沐歡癟了癟嘴,搖頭,“我隻想問沈博士幾個問題。”
原主的棋藝都是跟沈翊學的,她又不會下棋,她才不自尋死路。
沈翊垂眸,未再開口。
蘇沐歡瞧不透沈翊,試探問着,“安平郡主與淑妃娘娘有所勾連?”
沈翊猛地擡頭,那雙令人沉溺的大眼此刻滿滿都是震驚,他努力控制着他面部表情,“你如何知曉此事?”
“誰告訴你的?是陛下?還是麗妃?”
“沈博士還知道麗妃與我的關系?”蘇沐歡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笑容,這沈翊比她想象中的沉不住氣,看樣子,她猜的沒錯,那日刺客确實與安平郡主有關。
不過,她思來想去,總覺得安平郡主沒這實力在宮中光天化日下辦成此事,所以推測安平郡主在宮中還有一個合謀。
這合謀可能性很多,但是她的直覺告訴她,就是淑妃。
隻有淑妃才能在宮中辦成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