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餘晖灑向暗營,天空已經被染成了橙紅,仿佛連天際都在映襯着這場勝利,盧家軍的軍旗在暗營的廢墟上飄蕩,暗營的熊熊烈火還未熄滅,火光映照着将士們臉上的激動和驕傲,顯得比夕陽更為明亮。
唯獨隻有正嘯絲毫沒有被這勝利的喜悅所浸染,他目光略帶急切的環視四周,似乎在尋覓,直到他鎖定了那個他熟悉的身影完好的站在滄海身旁,面容中才閃現出一絲安定,眼神也變得深邃而柔和,隻是這麼電光火石般刹那的一眼,他又立刻收回了自己眼神,頃刻間恢複了冷峻和威嚴。
小馬他們都站在茉雲身邊,亦随着大軍一起大聲歡呼着勝利,将手都拍得通紅,看向沒有半點反應的茉雲說:“大人難道不覺得将軍威武,乃當世英雄嗎?”
茉雲無語的看向他們反問道:“你若是個獵手追一獵物将其耗得隻剩最後一口氣,人一箭射了,拿回去領賞獲衆人歡呼,你覺得他是英雄嗎?”
“你差點讓那獵物咬得連骨頭都不剩,還搭上我們四!”老馬轉身就朝茉雲憤然吼道,他們大抵也知道茉雲開始壓根就沒打算撤了。
“行行行,歡呼歡呼,将軍威武,威武極了!”茉雲馬上伏低頭假裝鼓掌道。
小馬頓時看着茉雲那滿臉不服又奚落的樣子,好似就回到了當年,都忍俊不禁。
羅虎和鹿裡都上前跟正嘯彙報戰況,正嘯望向四周的餘光,瞧見了茉雲支撐着樹幹無力坐下的樣子,瞬間轉身望向滄海說道:“震北将軍深受重傷,滄海、雄山你們先帶隊護送他和一衆傷員回營,把這家夥也帶着。”
茉雲聽見他用這家夥三個字形容自己,自然是給了他好大一個白眼。正嘯則顯然懶得理她,走向震北解下自己的披風,為他系上,震北亦笑了雙手贊許的拍拍正嘯的肩膀。
“震北哥,是誰将你傷成這樣?”正嘯看着震北這一身的傷深吸一口氣問道。
“方茉雲!”震北無語的說道,“沒大礙,都是皮外傷”
此時滄海正擡手讓下面人将剛制作好的擔架擡了來,茉雲看向那擔架大手一揮說:“不用吧!”
雄山湊過來小聲說:“你往那邊看看将軍的眼神,你是願意自己乖乖躺這上面回去,還是将軍來将你打暈,兄弟們擡你上去,再帶你走?”
茉雲瞥了正嘯一眼,他确實正冷冷的瞪向自己,一副馬上要走過來動手的神情,茉雲轉身指着擔架說道“擔架這麼高,我傷成這樣還能跳上去如何?快點放下來,帶我走!”
滄海無語的笑了讓人将擔架放到地下,小馬他們都拼命忍着笑過來幫忙擡,茉雲沒好氣的坐上去,軍中衆人皆看了過來,滄海将軍和雄山參将居然親自擡起了茉雲的擔架,這人何其顯貴?
茉雲也有些無語的說道:“這怎麼好意思讓兩位哥哥親自擡我回去?”
“妹子啊,你就消停點,休息一下吧,哥哥們跪着扛你回去都行!”雄山回頭歎氣着看着茉雲說。
滄海亦被逗笑了無語的看着茉雲,茉雲則一臉的人畜無害的傻笑,經過鹿裡和羅虎之時,她瞬間翻身坐起說道:“等會兒,鹿裡将軍,若等下收拾完焚燒戰場之時,能不能将那國師房中的書随他一起燒了,隻是書!”
鹿裡望向茉雲點點頭,羅虎則望向茉雲奇怪的問道:“為何?”
茉雲頃刻間眼神就變了,瞪向羅虎冷冽的說:“讓你燒,你照做就可以了!”
“哦!”羅虎無語的歎了口氣,然後轉頭瞪着忍着笑的鹿裡和老雀他們,衆人皆也看向茉雲,這到底是什麼人,軍中除了元帥和大将軍,還有誰可如此呵斥羅虎。
茉雲最後擡目忘了一眼暗營,也不知是因為火光還是陽光,總之這兒終于亮堂了起來,她深吸一口氣側躺下去,看向國師的房間的方向,心裡輕輕的說,自己也不知道是哪本書,那便燒了所有的書與你陪葬。也算在你最後一刻時,為咱們那彼此唯有一絲的欣賞做出點什麼吧。
這唯一一絲的欣賞就源于我兩都有那黑暗中孤魂般的決絕,而國師你選擇的是在深淵中越墜越深,而我比你幸運……縱使這深淵無盡的黑暗,卻終會有人不顧一切,跨越山河的來尋我,讓我這漫漫長夜總有天明。
沒多久,思緒就在疲憊不支昏睡過去後,都煙消雲散了。
此時夜幕已然漸漸降下,執禮等人聽到捷報,便馬上跟着威行帶隊的殿後之軍,也進入了暗營清掃戰場。走進入口将看見滄海他們擡着茉雲出去。
“茉雲!”威行飛身下馬便狂奔而來。
“别吵,受傷,歇息了!”雄山立即解釋道,執禮他們看着亦松了口氣。
威行才松了口氣,笑着上前說道“我跟你們一起擡回去!”。
“威行将軍連大将軍的軍令都不接了?”執禮無語的看向他說道。
滄海望向威行沒好氣的罵道:“去接令打掃戰場,還要以防峑戎反撲。”
“哦,那你們好點!”威行指着說道。
“威行哥!”小馬他們看見威行,都開心的打着招呼道。
威行開心一把摟過太易和老馬說道:“诶,你們怎麼會在這兒?”
“還能有什麼原因,被頭叫來,差點送了小命呗!”太易亦笑着說道。
“等哥忙完,請你們喝酒!都别走啊!”威行笑得不行死死摟着他們肩膀不松說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