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漠抓破腦袋都沒想通，這倆小孩在一起挺開心的啊，怎麼就，就拒絕了呢？顔栩腦子壞掉了？

“我如今的處境實在不安穩，而且我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她？上次她喝醉酒親了我，也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

她其實想去道歉來着，但是人家如果忘了這茬，自己不是多此一舉嗎？

“不知道？”

林殊漠詫異的咬重了字音，反複琢磨了幾次。

“你當時想親她嗎？”

“想。”

并且有一段甚至顔栩是占主動的，就是因為自己沒克制住，她才想去道歉。蘇韫當時生着病，自己趁人之危了。

特别想。

“想保護她？和她待在一起？”

“嗯。”

像是要印證心中所想，顔栩還重重的點了頭。

“那你對她有那個沖動嗎？”

後面三個字咬的很輕，像是在故意的遷就顔栩脆弱的神經一般，卻出乎意料的在顔栩耳邊炸開了花。思緒旖旎飄忽，身為寫手的想象力開始不受控制。

顔栩想到一半忽而噎住，到嘴邊的酒咳了出來，在冬天裡，不知從何而來的暑熱蒸騰在耳尖，躁動難耐，燒了個動人的紅暈。

林殊漠瞥了一眼，狹長的眼睛裡透着無奈的神情。

“你都這樣了還說不喜歡？對她有欲望就不是喜歡了？難道你是對所有人都想到上床那一步嗎？”

顔栩羞愧難當，此言不假，但也屬實是點醒了她。而林殊漠隻是後悔自己沒多教教顔栩，沒成想這呆子在京城生的如此感情遲鈍。

京城環境不好，軍營這裡的情情愛愛說的很開，大家都惜命，更珍惜眼前人。

但顔栩的顧慮不假，京城之中的暗湧，可不像軍營裡面那麼簡單直接，保護好一點也是好事。

“既然你還沒想好，那就先不說這個了。若這邊的試驗成功了，你準備去哪裡任職？”

“刑部。”

顔栩将思緒抽離出來，認真回答。

刑部可掌部分兵權，再加上姚禹衡又對她青眼有加，這條路自然會容易一些。

林殊漠顯然也是注意到了兵權這一點。

“你想要兵權？你……若是想反，我也會站在你這一邊。”

顔栩的震驚已經不可複加，她這次稍微冷靜些了，林殊漠是個謹慎的人，不可能會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說這種話。

她心中腹诽：這個朝代，怎麼個個都想造反。可如今西北戰事不斷，外患都尚未解決，如何說的了内憂。

“我身邊耳目衆多，不安全，這種事太冒險，我們勢單力薄，還是不要去做這個出頭鳥。”

話是這麼說，她單純是不想趟這灘渾水罷了。當然也不想林殊漠謀反，林殊漠為了不受蕭肅的忌憚，一直都是不談戀愛不結婚的狀态。她唯一的軟肋是顔栩，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而她的這個妹妹的命就牢牢握在蕭肅的手中。真要反，得比旁人付出加倍的努力。

“不過，你一個鎮國大将軍，怎麼想着謀反？”

“謀反，反的是皇帝。我效忠雍朝萬民，從來都不是九五之位上手握天下權柄的昏君。如果有更好的選擇，我肯定支持，我了解你，也相信你。”

“那我就隻能辜負你的期待了，我現下并無反心，隻是想為自己謀求一條生路，好歹自保。”

可此事有好亦有壞，利益和風險都随之而來，不過，林殊漠相信她。

林殊漠聞言颔首，放了筷，起身去處理公事，她帶過來一堆折子在顔栩的營帳裡辦公，理由是監督顔栩吃飯，想來又是什麼人同她告了狀了。

“聽說你這邊一直打的很艱難，現在是隆冬，又還沒入春，外邦的糧産一直不好。若是此時出擊，敵軍勢必元氣大傷，來年交戰便不會如此僵持。”

“這事我想過的，前些日子就遞了折子上去，但似乎朝中主和的聲音大一些，陛下似乎也……”

“怎麼會？”

顔栩錯愕，連喝酒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蕭肅一直是個很有野心的人，昏庸确實昏庸，生性多疑卻是個好戰要面子的主，怎麼會主和，莫非是有人給他吹了什麼枕邊風？

“來年回去，我幫你做說客。”

不過今年确實是晚了點，氣溫已經有點開始回暖了，外面的雪粒子下的都小了許多。但明年若是同意出戰，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一舉殲滅是最好，那未來就不會有一個無辜的公主嫁過去和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