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來暑往又一年,一整年的忙碌悄悄帶跑了時間的刻度,渾然不覺,一瞬而逝,像是有人在朝你飛奔一般迫不及待。
這邊剛入了秋,黃葉稀落,秋意深寒,冷風侵肌,顔栩穿着件單衣在林殊漠自己的小院裡練習劍術。一是為了強身健體,二也是為了多一層保障。雖然她養了幾個暗衛,但總有顧不上的時候,朝中波詭雲谲,更得萬事小心。所幸以前還有點身體基礎,學起來算不上太吃力。
“糧食收成不錯。”
林殊漠不知何時就倚在外面的圍欄邊上,定眼瞧着顔栩練劍的動作。趁着她喘口氣的空閑朝她喊了一聲。
才練了一個半時辰,顔栩就已經是汗如雨下,呼吸急促了。
“休息一會吧。”
顔栩身體底子不好,或許是因為先前柳清生産她時在戰場上受了傷,加上長期營養攝入不好,造就了一副病體。
從小淺眠易驚醒,幾乎是泡在藥罐子裡長大的。于是林殊漠也沒少照顧她,她比顔栩大三歲,顔氏夫婦又多數時間不着家,皇帝亦不會允許他們帶着顔栩上戰場,所以家裡一般都隻有她們兩個人。
林殊漠從侍從手裡接過藥湯和布,遞過藥,自己拿着布給顔栩擦汗。
顔栩身體繃的僵硬,一閉眼火速把藥灌了下去,忍着口中的苦澀,面部扭曲的睜開眼。攔着林殊漠的手,制止了動作。
“我自己擦吧。”
中藥确實難喝,舌尖上的艱澀感牽扯着蔓延,讓她開始極其想念原世界的藥片。林殊漠幫她擦汗的動作也讓她感到輕微的不适。林殊漠似有所感地撇撇嘴,心裡被中傷,雖然二人已經相處了一年之久,可能是因為先前分别太久,有了隔閡,沒以前那麼親密了。
還是有點想念那個小時候會追着她跑的小顔栩。林殊漠嘴角綻出笑意,作勢慨歎。
“唉,女大不中留啊。”
“你這裡的成果我都如實呈報上去了。你呢?準備什麼時候回去,要不要再養養?”
顔栩前段時間練劍受了傷,恐怕還沒完全養好,緊接着又要長途跋涉,林殊漠怕她吃不消。
“等陛下召我回京,我當然就得回去了。怎麼,你舍不得我?”
林殊漠輕哂,順着話說。
“是啊,好好的一個養在身邊的孩子,現在啊,就要離我遠去了,愁啊。”
顔栩白了她一眼,不想和她計較這樣幼稚的角色扮演,她懶得罵。
“得了。再教我幾招吧,我預感皇帝的诏書應該已經在路上了。”
“好。”
顔栩走後,林殊漠又是一個人了,怎麼說呢,自己一個人在這這麼多年,來人的時候不覺得不習慣,倒是人要走了就覺得心裡就覺得空落落的。
顔栩甫一回京,蕭肅就讓其在刑部做了個小官,不知怎麼的運氣特别好,跟着姚禹衡查了幾個大案,沒多久就擢升刑部侍郎。為慶賀升遷,特地在宮中擺了宴席慶賀。
此次似乎也是為了讓皇子公主們熟識熟識未來的肱骨之臣,于是格外熱鬧。
除了蕭妍沒來,聽宮裡的傳聞,蕭妍得罪了蕭肅,正在府中禁足。
“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以前你還是小女的老師時,就常聽她提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