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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瘟疫(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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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白搖了搖頭,複又望向庭院,嘴角嘲諷一笑。

不知上面那位知道自己的将士被冤枉至死,還要一心為其守衛疆土,是作何感想?

“守階,你的命更重要。”元白輕聲道。

“我這條命,六年前就丢在涼州了。我現在的命,是蘇家給的。”甯玉嚴肅又莊重的回道。

元白深深歎了口氣,道:“讓我想想。。。”

正在此時,元宅的烏頭門再次響起了敲門聲。

啞叔放下掃帚,朝元白看了看,後者點點頭。于是他徑直走到門口,打開了一道門縫。

來人是慕容毅,風雪将這位年輕郎君的臉面凍得烏青。

“打擾了啞叔,元郎中在家嗎?”他攏手哈着白氣道。

啞叔比了個“何事?”的手勢。

“刺史有請。說是重要的事,請元郎中到府衙去一趟。若是元郎中不在,請轉告務必在今日之内去一趟。”慕容毅道。

啞叔上下比劃一遭,意思是郎中現下不在,等會回來再告知他,随後便不客氣的關了門。少主這幾日被這勞什子疫病搞的身體疲累,他實在不想少主再去幫官府做事了。

“瘟疫差不多快控制了,沙州的郎中又不止你一個,這時候叫你去做什麼?”甯玉不解道。

元白想了想,起身去案前抽出一卷輿圖,道:“現在随我去一趟。”

“少主要我一起?可是我。。。”

“雞鳴寺病坊你跟在我旁邊數日了,對外沒什麼好遮掩的。”

“也好,我護你。”

白天的沙州府衙外僅有兩個着甲兵士把守,東西大街蕭條得仿佛不似人間。

兵士入内通傳後,慕容毅大步流星走出來迎接。元白二人走近府衙内院後才發現,裡面層層疊疊全副戎裝把守的兵士至少有五十人以上。

甯玉頓時戒備起來。

“無妨。”元白朝甯玉遞了個眼色,低聲道:“若真要拿住你我,現下我們已經在州府牢獄了。”

隻見後堂煙霧袅袅,一把銅壺架在小火爐上,壺中開水正滾着氣泡。

旁邊正坐的是李思貞和豆盧軍副使王仲仙,還有一個身穿團花紋胡服,頭戴氈帽的中年男子,其身形魁梧面容剛毅,不是翟錦堂又是誰!

“來得正好!我正準備煮茶呢,快來!峨眉岩茶,常人不容易吃到。”李思貞聽見腳步聲擡頭朝門口喊道。

甯玉心中一緊,暗道不好,正欲轉身,誰知被元白一把拉住。

“慌什麼。”元白笑了笑,頗為輕松地過去就坐,并朝他招手:“守階,來,坐。”

甯玉握着刀柄的手一直未松開過,半推半就落了座。

李思貞将碾好的茶粉倒入滾水,随後又加了幾塊生姜進去,笑呵呵對元白道:“雖然在沙州相處了幾年,但今日才算是正式見面,蘇小郎君好。”

空氣一時凝結。

甯玉不可置信地看向元白,後者面上仍然是一貫的溫和笑容。

隻見元白雙手交叉施了一禮道:“是元白唐突了。”

這時王仲仙開口道:“豆盧軍這些年偶爾會收到邊境秘密情報,軍中上下均對這個寫信的神秘勇士十分仰慕,這麼久了,今日終于得見真容了。蘇小郎君,仲仙代表豆盧軍感謝你。”王仲仙站起身行了一個軍禮,元白點了點頭。

“你們。。。”甯玉表示今天這場景實在是超出他的想象範圍。

“這位是。。。?”王仲仙問。

“甯守階,原涼州武安府校尉。”元白答道。

甯玉尬尴地看了一眼元白,雙手一抱,有些驕傲的朝王仲仙點了點頭。

王仲仙看着皮膚黝黑、身形健碩,年紀其實已過半百。他原是沙州龍勒府折沖督尉,十幾年前沙州組建豆盧軍用于抵抗外寇入侵,恰好龍勒府就地處陽關附近,整個折沖府便被并入豆盧軍。

入豆盧軍後王仲仙擔任副使,品階在甯玉原職之上。但涼州嫡系軍自古乃西北第一雄軍,對遙遠邊區軍府自是有些看不上。男人之間奇怪的較量讓甯玉眼裡帶着一絲輕蔑,王仲仙則頗有風度地應道:“甯校尉,失敬。”

茶水三沸之後,李思貞先給元白舀了一碗,邊舀邊道:“蘇小郎君一定奇怪我什麼時候認出你的。”

元白笑笑表示洗耳恭聽。

“天光墟命案之前,我隻知城中有一地下商會在組織鬼市,交易一些見不得光的物品。”李思貞又給甯玉舀了一碗茶湯,“天光墟命案之後,我派人清理了地窟,找到兩枚火雲玄鷹令牌。之後伊州籌糧,西街臨豐糧鋪提前漲了糧價。此事夫人隻在元宅和淩少卿提過。”

元白心下腹诽,自己終究是急躁了些。

“我派人暗中跟了臨豐糧鋪好幾天,才終于發現啞叔與之來往不一般。”

“刺史好手段,原來這麼早就察覺到線索了。”

李思貞搖搖頭,無奈笑道:“在下是眼瞎,心不瞎。我這個刺史若是連大海道這個地下商會都察覺不到,這些年的官場豈不是白幹了。沙州是商城,于商道之上,我一向是睜隻眼閉隻眼,何況大海道與沙州和平相處多年并未有出格之事,我沒道理去碰你這個财神爺。”

“哈哈哈,刺史爽快之人!”元白以茶代酒,敬了李思貞一杯。

“至于這個。”李思貞将兩枚火雲玄鷹令牌推至案前,道:“是在錦堂兄到沙州之後,我才從其口中确認的。”

元白看了一眼天光墟令牌,又看了看翟錦堂,搖頭道:“此局我倒是沒看明白。刺史是何時察覺沙州異樣的?”

李思貞歎了口氣道:“或許比你想象的更早。大約是從隴右道文書上奏久不得批示,陛下閉宮修養寵幸奸佞之時。”

元白心中一凜,此人竟未雨綢缪到這地步了!

李思貞品了一口茶,道:“沙州是商道要塞,又是西域重要的兵源地和軍糧負擔地,李某考慮的自然要比其他州要長遠些。自陛下染疾的消息傳出來,我每日都在計劃如何面對将來或許會發生的朝堂政變,乃至兵變。”

“這半年裡我借興水利之事,時常到豆盧軍營偷偷練兵,并向各個方向派去暗線搜集情報。直到八月中淩大郎的到來,我緊張的發現陛下病重已然成為事實,朝廷風雲變幻迫在眉睫。恰巧此時,沙州城出現了逃兵襲擊司刑寺官員,後來沙州附近出現的逃兵和流民越來越多,我努力搜集情報,發現吐蕃似有動作。”

“前些日子淩大郎竟然在千佛洞發現了一處暗藏頗深的地下工坊,我憤恨無比的同時,确認沙州已經正式卷入這場鬥争。既然沙州地處要塞,各處線索又都集中于沙州,李某便鬥膽用這座城做了個棋盤。”

元白瞥了一眼翟錦堂,道:“于是你們就演了這出戲。”

李思貞點點頭,道:“我故意讓錦堂兄激起官民矛盾,讓暗處的敵人放松警惕。隻要他們有所動作,李某便能出其不意将其制服。然而突如其來的瘟疫打破了這個計劃,我于内州從未見過此瘟疫,隻能照搬前人的經驗。也多虧蘇小郎君見多識廣,告知病源和傳播途徑,這場瘟疫才能及時制止。既然疫病打亂計劃已成事實,李某隻能見招拆招,讓現實來得更慘烈些,将沙州變成一座死城。敵人在暗我在明,這麼一攪,我想總有人會上鈎的。”

元白倒吸一口涼氣,短短時間内計劃變通的如此之快,實在讓人歎為觀止。

翟錦堂緩緩道:“當年蘇大将軍行軍西域,走的就是北道入天山。翟某曾在伊州任職,在軍中老檔案中見過這個圖案,這才與懷遠确認了蘇小郎君的身份。”

元白攏了攏披襖,笑着道:“然後呢,幾位是來與我叙舊的,還是沖着蘇家的金書鐵券來的?”

李思貞舀茶的動作一滞,随即一臉嚴肅道:“蘇小郎君莫要誤會,此次邀你前來,是借興龍寺一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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