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

繁體版 簡體版
戀上你看書網 > 墨實 > 第41章 第 41 章

第41章 第 41 章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那太監快步走過來,用手中的拂塵将茶碗撇在了地上,罵道:“該死的東西,有沒有點兒眼力見兒?還在這兒叫他夫人?他已經被你們侯爺休了,從今往後你們的夫人隻有衡陽帝姬一人,等會兒帝姬就到了,叫錯了當心你的狗命。”

那小厮被吓得渾身一震,岑最果朝着他搖了搖頭,示意他趕緊退下。随後他被兩名小黃門一路看着,回房收拾了些自己的東西,當初帶進府的一個舊舊的小包袱,一個陪伴了他多年随身的佩囊,随手拿了兩件素衣。寝房的案上還擺着魏瓒買給他的糖球,他摸了一顆塞進嘴裡,小阿哥說過的,覺得苦的時候吃些甜的就不苦了,可今日入口的甜卻變成了心頭的苦,苦得他眼周酸澀,卻一點都哭不出來。

他又去藥廬拿了一些醫書,和師父的藥箱,沒想最後那大太監檢查翻看的時候卻将這些攔了下來,說這是侯府之物不得帶走,岑最果說:“我師父隻有我一個親傳弟子,他也并不屬于侯府的下人,而他的個人物品由我繼承有何不妥?”

那大太監還想阻攔,岑最果臉色一凜,隐隐有了幾分威嚴,他沉聲說道:“如若覺得不妥,那我就在此等着侯爺,由他回府定奪吧!”

大太監頓時啞了火,這帝姬随後就到,屆時看到這人還沒走,他死不死和他沒關系,但連累他被定個辦事不利的罪名可就得不償失了。

但他心中哪咽得下這口氣,分明是個蠻族小奴,從爛泥中爬出來的賤民,如今看着卻有了幾分芝蘭玉樹,朗月入懷般的氣質,但一想到他馬上又将跌回泥中,自己又怎能忍得住不去踩上兩腳。

他仔細地扒拉着岑最果的随身之物,見就是幾件普通衣物,幾個裝了不知道什麼種子的小瓶子,翻了半晌終于從随身挎包的夾層裡搜出件寶貝,他一把将拏雲掏了出來,看着刀鞘上有價值不菲的寶石,出鞘後寒光乍現,吹毛可斷的精鋼刀刃就知此匕首并非凡品。他得意洋洋地嗤笑道:“這總不是你私人物品了吧,如此稀世寶刀豈是你這種番邦小奴可擁有?”

岑最果面無表情地說:“将拏雲還給我,這是侯爺送我的,他說過這把刀永遠都屬于我。”

那太監露出一臉奸佞貪婪之色:“你說是侯爺送你的,就是你的了?咱家還說這刀是咱家的呢,你又如何?”

岑最果擡起頭淡淡地看着他:“這刀刃正面刻着侯爺的名。”

那人打眼一看果然有個瓒字,咬牙說道:“那也就是說……這刀是侯爺的,也不能證明是你的。”

岑最果籲出一口氣:“刀背面是我的名字。”

那太監一怔,将刀刃翻轉,見上面刻着一個果字,旁邊還镌刻着一顆圓滾滾的果子圖案,一瞬間他的臉色白了又紅好不精彩。

覃瑞瑞好不容易掙脫了封鵲的鉗制,像個火彈桶一般朝這邊炸了過來,他一把将拏雲奪了過來塞進岑最果懷裡,封鵲交代不許他亂說話,會壞了大事,他便朝那大太監龇了龇牙,露出一個你再為難他,我就咬死你的表情。

好在那太監讪讪地收了勢,隻是催促着岑最果趕緊離開。岑最果肩上挎着包袱和藥箱,手裡抱着一摞書,神情有些迷茫,他能去哪兒呢?這天下之大,可有他的容身之處?

覃瑞瑞見狀将他手中的書和藥箱接了過來,湊到他耳邊說道:“去貓兒胡同,封鵲的馬車就在後門。”

岑最果點了點頭,回頭看了一眼侯府,心中感慨萬千。那一年他給每個人都做了小橘燈,大夥兒在一起其樂融融,那時師父還健在,帶着他蹲在藥圃裡教他辨識草藥,一向嚴肅的馮伯漸漸地對他也有了笑臉,門衛張哥每次見他都會扯着大嗓門兒喊他:“少君回來啦!”

還有院子裡的那棵槐樹,陽光從濃郁的樹葉中透出暖絨的光暈撒在那人身上,他撫着他的臉頰,虔誠地落下一吻,在他耳邊說道:“你是我最愛的小果兒。”

如今物是人非,他也要走了,胸口像被沉甸甸的大石壓得透不上氣,腹間也隐隐墜痛,竟連呼吸都是苦的。

覃瑞瑞見他臉色蒼白搖搖欲墜的模樣,趕緊過來攙扶他,悄聲說道:“走吧,還會回來的,我問了封鵲他向我保證了。”

岑最果穩了穩心神,告誡自己要全盤信任魏瓒。忽聞大門外有人通傳:“衡陽帝姬,承恩侯回府!”

岑最果不由腳步一僵愣在了原地,待他緩緩轉過身,就見一襲玄金色獵裝的魏瓒,身後跟着一身金紅色留仙裙滿頭繁翠的衡陽帝姬走了進來,衆人皆下跪行禮,隻有岑最果和覃瑞瑞還直兀兀地站着。

岑最果見不遠處二人黑紅相配,并肩而立竟出奇的登對。魏瓒神色平靜,看不出悲喜,但他并沒有在看他,岑最果在心中祈求他分一個眼神給他,隻需要一個眼神,就能讓他有力氣繼續不管不顧地去相信他,隻需要一個眼神,他便能不憎不怨地去相信此情不變。

有宮人過來怒斥道:“大膽!看見帝姬和侯爺還不行禮?”

覃瑞瑞不服正想說着什麼,就被岑最果拉住了,帶着他緩緩跪了下去。岑最果跪伏在地,将頭埋得深深的,他突然就不敢看他的小阿哥了,怕看到最初那時魏瓒給他的冷臉,怕看他眼中的愛意殆盡隻剩厭惡。腹間鈍痛加劇,似有人拿着鈍刀子在腹内割他的血肉一般,他盡量佝偻着身子,雙手緊緊地抱着肚子。那二人腳步未停往内堂去了,像是未看到他一般,而後侯府衆人作鳥獸散,隻有他一人還跪在地上,他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從樹上掉落下來砸在他背上,又滾落在地上,木然伸出手去抓,是一顆不知名的野果子。

他記起當時不知從何處飄來一顆野果子藤的種子,在院中的槐樹旁生了根發了芽,菟絲花一般的藤蔓頑強又固執地纏上了槐樹的樹幹,似乎在一夜之間就蜿蜒直上緊緊地與槐樹的枝葉纏繞在了一起,本來馮伯覺得有礙觀瞻要鏟了它,被魏瓒看見了,打趣說這是小果子纏着大槐樹呢,好寓意,随它去吧。

後來果子藤越纏越多,竟慢慢垂成了一片垂瀑,也别有一番風景,如今結了果子,熟透了掉落在地,再化作滋養槐樹的春泥。

覃瑞瑞過來攙他,看到他手裡的果子,随口問道:“這果子怎麼爛了?”

岑最果木楞楞地看着掌心中的野果子,讷讷道:“沒……沒爛啊。”

“那怎麼是紅色的?”,覃瑞瑞鼻翼翕張,皺着眉道了一聲:“不對,怎麼有血腥氣。”

岑最果扶着他的手勉強站了起來,卻覺得一股熱流從身下湧出,渾身像一下子被抽去了所有的氣力,腹部劇烈地抽痛了起來,他腳一軟就要往下跪,覃瑞瑞眼明手快地扶住了他,卻見大片的血紅早已經将他的白色襪套都浸透了,鮮血流到他的腳邊洇進了腳下的泥土裡,不由心頭大駭:“小果子你怎麼了?怎麼流了這麼多血?”

岑最果無意識地緊緊攥着手中那顆小野果,幾乎聲不可聞地說道:“肚子……肚子疼,瑞瑞……我的肚子……好疼啊。”,之後他看見天空變得很高,陽光變得異常刺眼,也感到了徹骨的冰寒,伴着覃瑞瑞的驚呼聲,岑最果漸漸地失去了意識。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