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來到了廣場,他看到了滿地滴落的血液,他想這怎麼都不該是死兩個人的量吧。
再擡頭,他又發現,這邊屋子上,柱子上,樹上,能見到的都濺到了,還有就是,路燈上綁着的,隻有了彩帶,卻沒有了氣球。
柏盛指着這滿地的血迹,和偶爾夾雜其中的氣球屑,問池澄道:“這些是怎麼回事,不會這破血還有腐蝕性吧?”
池澄也跟着皺了皺眉:“我也沒有看清完整的過程,隻知道他們進教堂後,廣場上的氣球就都跟着飄了起來,然後沒多久,就一齊炸開了,之後這些鮮血就從天而降了。”
被池澄這麼一說,柏盛很快想起了對方龜毛的樣子,他後退一步,仔細端詳起來他身上這件燕麥色亞麻襯衫。
池澄被他看毛了,忍不住伸手往後摸去:“怎麼了,是沾到了什麼東西嗎?”
柏盛仔細檢查了許久才道:“還好你沒被淋到。”
池澄也跟着松了一口氣道:“我本來就是偷偷跟着去的,自然是躲着的。”
他說着,看了看廣場對面的教堂,然後又揚了揚下巴,指向教堂道:“你不是說要和神父說話嗎,不如現在就去吧。”
柏盛:“他不着急,我先送你。”
池澄沉聲道:“時間還早,我來得及。”
柏盛還是不理解池澄的腦回路,不得不說,從來到這裡後,池澄有些時候總是會讓他去做些沒必要的事。
柏盛想拒絕,但是轉頭便看到了池澄的臉上不容置喙的決絕,他想,這大概是不容易說服的。
柏盛隻能深吸一口氣,再拍了拍池澄的肩道:“好,你在這裡等我,有事的話,就直接進教堂喊我。”
池澄:“嗯。”
池澄一說完,柏盛就小跑着朝着教堂走去。
柏盛并不想在這教堂裡耽誤太多時間,對他來說,現在和池澄在一起的時間,才是更為寶貴的。
但是池澄想讓他先去找神父,他沒法,便隻能先去問問神父。
問神父,離開後能不能再次進來?以及進來後,怎麼準确找到自己想去的世界?
他雖然不希望池澄會有意外,但是如果真的有萬一,那他希望池澄進來後,能第一時間準确無誤地找到他,這樣對方也能少去一些磋磨。
進入教堂,神父還是捧着一本不知道什麼的書,站在祭壇邊。
而那祭壇原先盛的是水,現在卻盛着濃稠的血液,柏盛走近時,就聞到了它的血腥氣,所以第二個人是死在了這裡嗎?
柏盛沒有多想,他快步穿過長廊,一路帶風地來到神父跟前。
他剛想開口詢問,神父卻看着書,先開口了:“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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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盛愣了一瞬道:“你不是說,讓我陪你說說話嗎?”
神父還是沒有擡頭:“現在不需要了。”
柏盛看了一會兒那濃稠的祭壇,然後再轉頭看向神父問:“那我可以再問你兩個問題嗎?”
神父微微擡眼看了他一眼,然後又垂眸看書道:“你問吧,我看着回答。”
柏盛:“從這邊世界回去後,還能再回到這邊嗎?”
神父:“自然。”
柏盛:“那他再次回到這邊以後,能不能自己選擇進入哪個世界?”
神父:“這個有點困難。”
柏盛:“怎麼說?”
神父:“反正很難。”
柏盛急道:“沒關系,你隻要跟我說就行,能不能做到是我們的事了。”
神父難得地從擡眸,認真看向柏盛道:“這個得看個人的意志和能力,隻要心中想着一個地方,然後這個方向走,不回頭也不猶豫,久而久之,自然就能找到了。”
“好的,謝謝”,柏盛說着,又快步地走出了教堂,連聲音都帶着一絲飄感。
隻是這一次打開教堂門,廣場上卻不見了池澄。
柏盛瞬間心髒一滞,他感覺到了一陣眩暈,他從來沒想過,池澄會選擇不辭而别。
他來回看了一圈廣場,确認這裡沒有了人,他便趕緊跑着去到,池澄說過的那個,離開前要去的雜貨鋪。
他跑到雜貨鋪也沒有人。
他很快又想到了那個電車站。
等他跑出雜貨鋪,準備跑向電車站,想将他的這兩個線索告訴池澄時,電車卻在他出門的那一刻,駛離了他的視線。
柏盛捂着胸口,他不理解,他一點都不理解,明明都說好了,說好了以後會來找他,為什麼今天卻要這樣不辭而别?
是在怪他不願意随他離開嗎?
可能是吧,柏盛怎麼想,都隻想到了這個原因。
可是他也是真的不想回去。
他就這樣站着,定定看着遠方的出神。
第二天天亮後,柏盛也離開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