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景州像是又聯想到什麼,支着頭說:“對了,我那教室裡也有一個新人,就坐我前面,是個女的,也是拉着行李箱來的。今天我們教室裡死了個人,她就完全沒有被吓到,比一些老人還冷靜。”
他說着又看向柏盛和周拓:“我看你倆剛剛也沒怎麼慌,可比我剛來的時候,表現好多了,我都懷疑,是不是現在的新人,心理素質比我們那批好了。”
“嗯”,柏盛應和着上床,仰面躺下,“我們這種,可能隻是吓懵了,所以沒有大反應,說起死人,我們出教學樓的時候,也死了個人,好像是個老人,是吧,周拓,周拓?”
“啊?嗯?”,柏盛喊了好幾聲,周拓才有反應,柏盛隻能再重複一遍,他剛剛說的話。
周拓聽完疑問:“你怎麼知道,那個女的不是新人,你認識?”
柏盛扶額回憶:“我剛來的時候,好像看到她在大門口,給别人解釋這裡的事情,看着不像是新人的樣子,不過當時也隔着有點距離,我也不是很确定那人是不是她,算了,睡吧。”
陽台的煙味,順着風,飄了進來,勾起了周拓的煙瘾,他問李成文:“你那還有煙嗎,我也想來根。”
李成文聽着,從口袋裡掏出煙來示意,周拓趕緊下床。
他們兩人便在陽台門口,吹着風,抽着煙,直到鈴響才上床睡覺。
周拓還因為那點煙屁股,在門口多待了一小會兒。
柏盛雖然今天奔波了一天,身心俱疲,但是因為腦子裡,總不自覺地白天發生的事,怎麼也睡不着,他直到後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過去。
朦朦胧胧間,柏盛好像聽到外面有拍門的聲響,漸漸地聲音清晰起來,好像是因為陽台門沒關,所以被風吹着,一下一下地撞着門框。
柏盛因為剛睡着就被吵醒,有些煩悶,但又想到明天要早起,隻能趕緊繼續睡,不然明天真的起不來了,他一把将被子拉過頭,就這麼伴随着撞擊聲,再次睡過去了。
隐約中好像是聽到,有人下床去關了門。
不過之後柏盛也睡熟了,不清楚後面發生了什麼。
第二天鬧鐘伴随着鈴聲一起響了。
柏盛随手把鬧鐘關了,坐起便準備下床,結果發現石景州和李成文都在看他。
柏盛疑惑:“是可以起床了吧?”
柏盛又往旁邊床位看了看,搓了搓臉,随口問道:“那誰呢?”
聽了這話,石景州看向李成文,見對方攤手,他又看向柏盛問:“你不知道嗎?”
柏盛更疑惑了:“知道什麼?”
石景州驚呼:“啊,我以為你倆背着我們,在偷偷幹什麼大事,還等着你說呢!”
李成文聽了他倆的對話,更無語了:“你們晚上都沒感覺的嗎?”
石景州聽了反駁道:“我們晚上都在睡覺,能知道什麼啊?”
李成文歎氣,“那誰半夜跳樓了,先起床吧,我過會兒跟你們講”,說着就起身往廁所走去。
三個人從起床到可以出門,就花十幾分的時間。
看離七點半還有時間,柏盛和石景州各自搬了搬椅子,圍着李成文,聽他講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昨天睡覺前是把陽台門關了的,還特意上鎖了,大概是後半夜吧,陽台門就被風吹開了,我被吵醒了,因為我記得,我關好以後還拉過,所以我覺得這門開得蹊跷,就不敢輕舉妄動”,李成文說着就歎了口氣
“我當時還在想,要不要喊醒你們,這糾結的功夫,那誰就起床去關門了,我當時還提醒他,小心點,他也沒理我,直接往陽台去了,出去後還回頭看了我一眼,然後仰面跳下去了,後來風就停了,我以為你們多少有聽到點,那聲音不小的。”
李成文一個大老爺們,說完還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李成文說完,七點半的鈴聲和鬧鐘就響了,大家站起,收拾好自己的東西,便準備出門了。
柏盛握着門把手,剛準備拉開,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你們記不記得他的名字,我現在有點舌尖效應,就是我知道他是誰,但是我說不出,你們記得嗎?”
石景州拍了拍他的肩,安撫道:“這裡是這樣的,在這裡死人是會被遺忘的,你現在可能隻是舌尖效應,但多少還有點印象,久了就會徹底忘記了,很正常的。”
李成文跟着補充:“也不能說是完全忘記,就是你會知道有個人死了,但是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柏盛拉開門往外走:“這個會有什麼影響嗎?”
石景州給他解惑:“沒影響,因為都這樣,你如果實在想記,你就寫日記,我看到有人就這麼幹了,對了李哥,你說寫日記有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