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洗手間見到琴酒時蘭也很意外,她并不擅長僞裝,被伏特加和兩名FBI再多盯一秒都感覺自己會堅持不下去,好在琴酒及時替她解了圍。
嗯。
也算是解了圍。
兩人穿過人群時蘭能很明顯感覺到有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是柯南他們所在的那個位置,隻是不知道目光的主人是誰。她不敢望向那個方向,這種瞞着好朋友暗自籌謀的做法總讓她有種莫名的負罪感。
車内寂靜無聲。
知道琴酒安然的那刻蘭是松了一口氣的,但這次的相見卻并沒有她想象中那麼高興。現在的琴酒總給她一種距離感,這種距離不是來源于他陌生的臉,而是來源于他本身。
黑色轎車在前方某個岔口急轉彎後突然停下。
“怎麼了?”
琴酒沉默着從口袋摸出槍,蘭下意識按住他的手。
目光對視的一瞬間,蘭突然想明白了這種距離感的來源。
是他的眼神。
和她初見他時一樣,像個沒有溫度隻知屠殺的侵略者,冰冷而無情。
就是這一愣神的功夫,琴酒已然打開車門,對随後而來的另一輛車砰砰兩槍,幹脆利落地解決掉了跟蹤者,随後又朝車身踢了一腳。
“出來。”
見車底沒有動靜,琴酒再度給槍上膛,對着車底就是一槍。
“滾出來!”
“别、别開槍......”
園子戰戰兢兢地從車底爬出,也不知她是如何在飛馳的車身底下攀住那麼久的,出來時整個人灰頭土臉,連衣服都被劃破了好幾道口子。
“園子?!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擔心你啊!”
園子差點哭出來,她堂堂一個鈴木财團的二小姐什麼時候幹過鑽人車底這種事,還幾次差點被對方刁鑽的車技給甩出去。
“那天你和安室先生說話的時候,我其實就在廁所裡。你什麼都不肯跟我們說,做什麼事也都瞞着我們,你知道我那天在那棟别墅醒來看到滿地屍體的時候有多害怕嗎?我也不想你死啊蘭嗚嗚嗚......”
園子并不是個十分能藏住事的人,但為了自己好友,卻硬生生在三個少年偵探面前藏住了自己的心事。
聽到最後一句蘭下意識看了眼琴酒,卻見對方一副不為所動的冷漠神情,她心中雖苦,卻還是很好地将情緒掩蓋住。
“園子,我不會有事,不讓你們知道隻是怕你們擔心,你先回去好不好。”
園子抱着她不肯撒手,她被吓得不輕。雖然知道蘭喜歡上的那個人不是什麼好人,卻也沒想到對方下手竟然這麼幹脆,蘭和對方待在一起實在太危險了。
琴酒不耐煩啧了一聲,将她從蘭身上扒下來。
“不想死就上車。”
園子忙不疊爬上後座,蘭抿了抿唇,終究沒再多說什麼。
黑車最終在一處碼頭停下,碼頭前早已有人等候。蘭看着眼前十幾層高的巨型遊輪,停靠在黑夜的海面上猶如一尊巨型怪獸,随時準備将人吞噬殆盡。
“怎麼這麼慢?”
負責接應的是蘭曾在醫院見過跟在金身邊的棕發男子。
“老闆等很久了。”
琴酒沒有理他,帶着蘭和園子徑直上了遊輪。
德卡夫雖惱恨對方如此傲慢的态度,卻也不敢得罪,隻得跟上腳步。
“不是說隻有蘭小姐一個人嗎?怎麼又多出來一個?”
琴酒眼中閃過一縷寒光,“有問題?”
德卡夫一噎,不敢再言。
深冬的夜裡寒風刺骨,蘭還穿着在酒吧僞裝時的吊帶和短褲,車内好歹還有暖氣,下車後就全靠一身正氣抵擋。上了甲闆被海風一吹便忍不住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手腳都被凍得有些麻木,還是園子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這才讓她找回了些知覺。
望着前方那道冷漠得頭也不回的身影,蘭舌尖微微發苦,她能理解對方和她保持距離的原因,但為什麼卻連一個眼神都不肯給她?
“蘭小姐?”
略帶驚詫的男聲從一旁傳來,朗姆上下打量她幾眼,在對方極其厚重的哥特式妝容上找到兩分熟悉的影子,寒冬臘月的天氣對方卻光着一雙腿,身上也隻披了件破破爛爛的大衣外套。
“蘭小姐的造型挺别緻啊。”
蘭:“……”
她又看了眼身旁望着遠處海面一言不發的男人,讪笑兩聲沒有回答。
一路跟着琴酒走到客房區域,朗姆不知出于什麼原因竟也跟了過來,園子期間頻頻看向這個有些眼熟的男人,小聲跟蘭咬耳朵。
“蘭,我怎麼覺得他這麼眼熟啊?”
蘭朝她搖搖頭,“待會兒跟你解釋。”
琴酒在某個房門口站定:“進去把衣服換了。”
德卡夫凝眉,“老闆還在等着。”
“多等一會死不了。”
他又道:“去把衣服換了。”
話音剛落,房門突然被人從裡推開。
宮野志保也沒想到外面竟然有那麼多人,慌亂不過一瞬便鎮定地擡了擡手中托盤。
“我來給你送藥,沒想到你沒在房間。”
這是琴酒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