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内一時無話。
赤井秀一輕撚着指尖未點燃的香煙,望着身旁一直盯着窗外白霧發呆的小少年。
“在想什麼?”
酒店的落地窗外白茫一片,能見度幾乎達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
“蘭現在應該已經離開了吧?”
“後悔了?”
後悔嗎?
柯南問自己。
也許吧。
但他告訴自己。
隻放手這一次。
唯這一次。
“赤井先生,你當初為什麼沒有選擇帶明美小姐一起離開?”
如果帶她一起離開組織,宮野明美也許就不會死。
赤井秀一指尖微頓,對小偵探提出的問題幾乎沒有猶疑地回答道。
“因為我是FBI。”
FBI。
極少有人知道這三個字母意味着什麼。
忠誠(Fidelity)、勇敢(Bravery)、正直(Integrity)。
三個詞概括了他們的一生。
正與邪從來不兩立,赤井秀一一直都明白這個道理,對于曾經選擇利用宮野明美接近組織這件事,他從不後悔。午夜夢回間想起那道躺在血泊中的身影,心中也曾添過幾分愧疚,但這幾分愧疚在所謂的大是大非面前,卻又顯得那麼不值一提。
對毛利蘭選擇跟琴酒離開這件事上,他雖并不贊成,卻也佩服她的勇氣和果斷。
有些東西注定無法兩全,與其深陷在一段痛苦的感情中不斷掙紮,堅定的選擇又何嘗不是一種對自我的追逐。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赤井秀一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果然是最近壓力太大了吧,竟然羨慕起一個女高中生。
攏起手掌将香煙點燃,決定扯開這個話題。
“對美國警方說的金真實身份這件事,你怎麼看?”
“如果我沒猜錯,金盜用的應該是琴酒的身份,那個叫薩拉姆溫亞德的人,應該是琴酒才對。”
赤井秀一垂眸瞥了他一眼,語氣不明道:“你相信琴酒過往沒有任何犯罪和不良記錄?”
“當然不。”柯南鏡片後的雙眸微閃,“但我想,金一直要求他背後那些人做的事應該就是這個。”
給他提供一個合法且沒有任何不良記錄的身份。
“那些人在金被捕後的短短幾日内便陸續死于非命,我們手上目前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金真正的身份。”
這才是真正問題的所在。
金大概從很早以前便開始為今日這招移花接木的手段做準備,而他接木的對象就是琴酒。
多年來一邊用着琴酒的形象在外招搖,一邊給自己謀劃了一個純良無害的身份,隻是不知這麼多年,琴酒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在無形中已經被人取代。
“你覺得琴酒知道這件事嗎?”赤井秀一問。
“很難說。”柯南将目光重新投向窗外,盡管窗外依舊看不出什麼。
“我現在反而更在意另一件事。”
“金既然選擇将所有的髒水都潑給琴酒,那他一定還有後招。蘭可能……”
“走得不會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