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蘭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

往往上一秒她還在作為毛利蘭在和衆人說話，下一秒卻陡然切換身份，轉換過程突兀得未給衆人任何一點反應時間。

和她事先說過即使切換人格後她依然保有思想和記憶不同，清醒後的她不再有關于另一人的任何記憶，雙方之間也不再如之前那般能夠随意地溝通和交流。

盡管毛利夫婦嘗試了許多方法，也找了許多的心理醫生，但診斷的結果也都大同小異。

對毛利蘭身上的催眠術，他們無能為力。

毛利小五郎也原以為隻要毀掉自己母親的身體，自己女兒便能恢複如初，但現實總能給他緻命一擊。

黑澤雪的人格并沒有随着她的屍體一同消散，反而在那之後出現得越加頻繁。

他們時刻注意着毛利蘭的狀态和動向。

屋内槍聲響起時毛利小五郎和妃英理其實很快便到達現場，但呈現在他們面前的卻是占着毛利蘭身體的黑澤雪。

琴酒若無其事地站起身，對身後趕來的幾人并不在意。

“用全日本民衆的安危換毛利蘭一個人，這筆買賣你們不虧。”

毛利小五郎無法忍受對方把自己女兒當作貨物一般的交易手段，上去便給了他一拳。

即使在孩童時期琴酒也沒有過純挨打的時候，想起幾個下屬老媽子似的叮囑，琴酒終究忍下了将對方一槍爆頭的沖動。

算了。

反正他抗揍。

盛怒下的毛利小五郎下手完全沒有收斂，奔着不死也得讓對方見血的态度狠狠揍了他幾拳，琴酒也不躲不避，适時給出了自己的态度。

還占着毛利蘭身體的黑澤雪對此也喜聞見樂，坐在地上看得津津有味，沒有任何鋪墊就想帶走别人的女兒，換她她也得揍人。

“你把她帶走又能怎樣？難道就能保證她可以作為毛利蘭活下去嗎？！你别忘了你自己現在也是個通緝犯的身份！”

“我可以保證。”

琴酒比毛利小五郎還高一個頭，此刻正直挺挺站在對方身前，對眼前這位未來也許可以稱之為嶽父的男人，他也依舊沒有任何恭敬。他很清楚自己的優勢在哪裡，也知道一味的恭順并不能得到對方認可，他的強硬才是此次交易的最佳籌碼。

“你們沒有别的選擇。我早就說過，這個世界上能對付金的人隻有我一個，FBI保不了你們，也保不了她。”

世界産生規則是為了更好地維持秩序，它維護着人類之間的平和，也保護着遵守規則的人群。但野獸之間沒有規則，隻有厮殺，人類世界的規則對琴酒和金這類人沒有任何作用。

作為生來便承載着惡念之體的琴酒，他太清楚那些正派之人所用的手段，金也正是利用了這些手段産生的漏洞，才會讓警方和FBI的人束手無策。

看着前方那道絲毫不退的身影，柯南心中也說不清是慶幸還是無力。

慶幸他對蘭終于有了一絲愛意的執念，又對自己無法阻止事态發展而感到無力。

金的催眠術稱之為登峰造極也不為過，對讓黑澤雪重新複活這件事幾乎是勢在必得。而毛利小五郎顯然也不願意拿自己女兒可能随時會消失這件事去冒險，哪怕替代自己女兒的是自己母親。

琴酒說得沒錯，至少在關于毛利蘭的事上，他們确實沒有選擇。

……

“所以這是什麼意思？我們難道隻能眼睜睜看着金就這麼被放出去？”

酒店套房内圍站了不少人，毛利小五郎在沙發前來回踱步，神情越發焦躁。

“就因為找不到證據，所以警方那邊就把人給放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朱蒂輕歎了口氣，“警方那邊反複确認了金的身份，說他本名是叫薩拉姆溫亞德，擁有合法且正規的身份，無任何不良記錄和犯罪記錄，并且多次幫助過美國警方和FBI。組織基地人去樓空，在後山基地裡抓到的那些人統一口徑說都是為琴酒做事，就連别墅裡抓到的那幾個人也是這麼說的。”

世良問：“可他不是還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殺了那個叫貝爾摩德的女人嗎？就算對方是犯罪組織的人，但也足夠構成殺人罪了吧，更何況他還綁架了小蘭，連這也不能定罪嗎？”

“關于這個，警方的解釋是貝爾摩德先舉的槍，加上她的身份，所以金分辨說他完全是出于自衛才開的槍。至于蘭被綁架這件事，由于蘭是昏迷狀态被人帶到的美國，整個過程并沒有受到實質性傷害，且那段時間一直和琴酒在一起，所以……”

“所以，金不承認人是他綁來的對嗎？”

見朱蒂點頭，妃英理忍不住凝眉。

“他從一開始就想好了退路。”

“日本警方也傳來了消息，他們查到金多年來一直以琴酒的身份出現在各個犯罪現場，此外我們還收到一段關于琴酒指使人炸飛機的犯罪視頻，但秀覺得有問題，所以一直沒有交給警方。”

“哦？”工藤優作聽到這裡來了點興趣，“視頻有什麼問題？”

“視頻本身沒有問題。”

朱蒂看了眼一旁默不作聲的赤井秀一，見他似乎并沒有解釋的打算，便又道：“我們檢查過，視頻沒有剪輯也沒有p過，秀是覺得琴酒不可能會犯這種低級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