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沒有搭理他,經過幾天的相處她也發現了,這個金活脫脫的就像個攪屎棍,專門給人找不痛快。
蘭很快便換好了衣服,下樓梯時拒絕了金的攙扶,拿着拐杖一點點地挪到了客廳。她腿上傷口在回别墅後又精心處理過了,二樓房間裡有完整的醫療設備,管家布萊茲先生還擔當了她的私人醫師。
鄧恩今天準備的午飯是日式料理,蘭到客廳的看到餐桌前已經坐了一道身影,在看到對方時她還愣了一瞬。
“蘭小姐不是一直很想小陣嗎?所以我把他帶來别墅,讓他陪你幾天,就當是給蘭小姐賠罪了。”
蘭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除了把她囚禁在這裡之外,她還沒真看出金有什麼得罪她的地方。
“琴酒是我的哥哥,他私自帶蘭小姐去了危險的地方,我的心裡也很過意不去。我知道蘭小姐很生氣他對你開了槍,不過你放心,我已經幫你懲罰過他了。”
蘭搖搖頭。“金先生,我想你誤會了。我并沒有因為琴酒對我開槍而生氣。”
金聞言驚訝地看着她,就連對面的黑澤陣也擡起了頭。
“你不生氣他對你開槍?”
“我生氣的是他在我面前殺人。”
蘭垂下頭,有些低落道:“那個人,我明明已經救下他了的。我本來...是可以救他的。”
她自嘲:“與其說是氣他開槍,更多的是氣自己無能為力吧。”
客廳裡安靜了一瞬。
金似乎也沒想到對方這兩天的情緒低落居然是因為這個。
“抱歉。你們慢用吧,我想先回房間休息。”說着蘭拿過一旁的拐杖,重新站起身,又一瘸一拐地準備爬樓。在準備上樓時,她又忽然轉過身問道:“對了金先生,我能問問你給了琴酒什麼懲罰嗎?”
金先是看了眼低着頭一言不發的黑澤陣,然後才笑眯眯地回答道:“一個你覺得無傷大雅,但對他來說卻是無比屈辱的懲罰。”
蘭若有所思地低聲輕喃:“是嗎?”
看着對方已經消失在視野中的背影,金饒有興緻地摸了摸下巴。
“真不愧是貝爾摩得口中的天使,看樣子要讓她适應殺人還要再花點時間啊。我現在越來越好奇,當這樣一個純白的人沾染了黑暗後會變成什麼樣子了。”
“所以這就是你的目的?”
再度變成小孩模樣的琴酒把玩着手裡的筷子。
“把她綁到這裡來,就為了看一個未成年少女是怎麼堕入黑暗的?你還是這麼無聊。”
“誰說我是為了這個。”
金理直氣壯地回答:“我明明是為了你才把她綁來的!”
黑澤陣眼眸微眯:“你說什麼?”
“不是你自己說喜歡好女人的嗎?這可是我找了好長時間才給你找到的。”
“我什麼時候說......”
“喜歡什麼類型的女人嗎?呵,大概是好女人類型的吧。”
金關掉手中的錄音筆,得意道:“就知道你不會承認,所以我特地保留了證據。”
黑澤陣:“......”
關于自己說過喜歡什麼類型的女人這種話,琴酒早就不記得了。
聽錄音筆裡的聲音,尚且還有些稚嫩,那應該是他剛加入組織沒多久的時候。那幾年裡,老頭子經常會問他一些無聊的問題,大多時候他都是胡亂回答的。
老頭子的惡趣味一直層出不窮,有段時間裡他會往他房間裡塞各種各樣的女人,當然,還有男人。
他對此早已習慣,所以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他為了不在房間裡看到那些人,會選擇在網吧或者酒吧裡泡上一整晚。
為了他的一句話而監視了一個小姑娘十幾年,确實像是老頭子幹得出來的事。
“對了,蘭小姐剛剛沒用多少餐,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你記得等下給她送點吃的上去。”
黑澤陣嗤笑一聲,墨綠色的瞳仁裡充滿了濃濃的不屑。
“你覺得我會幹這種事嗎?”
……
十分鐘後。
黑澤陣端着飯菜臉色陰沉地敲響了蘭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