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将熱湯端過來遞給我:“趁熱喝了吧。”
我鼻尖微動,聞了聞味道,還不錯,于是我接過,小口小口地喝着。
“哎,小心燙。”少女提醒。
一碗熱湯下去,我又出了一頭汗,我甩一把汗,然後問:“我睡了多長時間了?”
少女估了個大概:“還可以,六七個小時。”
我們這兒正聊着,大雪怪朝我們走了過來。
我讓少女扶着起來,然後扶着牆慢慢站好。
“你坐着休息就好。”大雪怪來到我們面前坐下。
我圍着棉衣坐下,小雪團子跳到了少女懷裡。
氣氛一時間有些尴尬,于是我挑了個話題:“雖然這樣來說有些冒昧,但我還是想請教您,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大雪怪看了我一陣,緩緩吐出一口白氣:“當年——”
大雪怪當年不是大雪怪,他也隻是一個大一點兒的雪團子。
大雪團子身為雪怪一族的少族長,雖然沒有老族長那麼負責任,但也是一個優秀的繼承人。
雪山的生活本來很平靜,直到那天……
平靜溫和的雪山突然暴動,雪崩連着幾天不停,山上的生靈無處可藏,就連身為雪山寵兒的冰天雪女也無法祈求神明的原諒。
後來雪山上出現了一個叫“白先生”的人類,沒有生靈知道他是如何到達山頂的,隻知道三天後,雪山恢複到了從前的樣子。
後來白先生開放了雪山的部分權限,允許不同種族進入雪山,前提是心懷善意。
但總有一些心術不正的人類想打自然的主意。
他們口上說着“隻是為了研究出讓三族健康長生的技術”,背地裡用跟被他們蒙騙來的族人做恐怖的生化實驗。
“為什麼是我們的家人?!”大雪團子憤怒地質問着研究人員,可他們隻是說“研究不可能一下子就成功,通往成功的道路上總是要灑滿鮮血。”
“何況——”被他抓住的研究人員說:“你不是也同意了嗎?”
那一夜,大雪團子變成了大雪怪,他撕碎了那些沒來得及撤退的研究人員,鮮血染紅了他的毛發與腳下的土地,雪山不再聖潔。
他的親人再也沒有回來。
故事很短,大雪怪聲音低沉,聽不出任何情感。
少女不說話,她知道失去親人的痛苦。
“等等”,我提出自己的疑問:“按你這麼說,你的家人是在白先生出現後才出事的,那你當時沒有去問一下他嗎?”
大雪怪愣了一下,然後說:“你在懷疑白先生?”
我理所當然地回問:“對啊,根據時間線來看,你們口中的‘白先生’為什麼不能是那個兇手?”
“這不可能!”大雪怪猛地起身,寒氣鋪天蓋地地朝我席卷而來:“你怎麼可以懷疑白先生!”
少女撐起火焰屏障,冷喝一聲:“放肆!”
大雪怪意識到自己失态,于是緻以了歉意。
我擺擺手,開玩笑地說:“正好剛才覺得有些熱,現在剛好。”
“是了”,大雪怪想起什麼似的,對我說:“雪山深處有冰天雪蓮,它可以讓你不再懼怕寒冷,隻是你們需要取得雪女的同意。”
少女卻說:“雪蓮與雪女都是應天地之精華,應運而生,雪女千年不老,雪蓮千年一綻,你怎麼就确定剛好有一朵為我們準備的呢?”
大雪怪撓撓頭:“這朵不一樣,是并蒂蓮。雪女親口說的。”
我打趣:“呦,還是個雙黃蛋。”
“少打渾!”少女拍了我一下,我撓了撓頭,然後調整了一下坐姿:“您繼續說。”
大雪怪眨眨眼:“我要說的已經說完了啊。”
“嘶——您這也不說雪女在哪兒啊?”
大雪怪卻是雙手合十:“有緣自會相見。”
……
我圍好棉衣,選擇再睡一覺,有緣?
那我還不如選擇漫山遍野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