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琳默然,深知朝局如棋,每一步皆動人心弦。朝堂上的每一次變動,都牽動着國家的命運,也影響着無數人的命運。此次大規模的職位調動,無疑是對朝堂勢力的一次重新布局。這場權力的遊戲,究竟誰将笑到最後?聖上的布局,又能否為公主赢得最後的勝利呢?
魏相看着陷入沉思的孫女,心中感歎,琳兒你作為魏家的孫女,和公主有同窗之誼,又加入了公主主持的女子天足會,現在還來試探我的态度,我們魏家又怎能真正置身事外。
窗外雪愈大,室内卻溫暖如春,祖孫二人圍爐論政,卻各懷心思。
時序更疊,轉瞬兩月,陸副相終于遞上了懇切的辭呈,字裡行間流露出對過往歲月的感慨與對桑榆晚景的向往。聖上面對這位多年老臣的請辭,雖有不舍,卻也深知順應天命,于是便在一番溫言勸慰之後,準許了他的請求,并賜予了“忠誠奉公”的金漆牌匾,以表彰他的功績。
同時,公孫大人繼任蘇州巡按後,在當地,展現出了卓越的治理才能,他性格秉直剛正,為官清正廉明,使得蘇杭一帶官場風氣為之一新,百姓安居樂業,可贊一句河清海晏,物殷俗阜。
而在北國京畿,王竟接過了京城兵馬的大旗,他以身作則,嚴苛訓練,打造出一支紀律嚴明、戰鬥力極強的軍隊。
皇上的贊許之聲不絕于耳,而李澤也經常帶着鄧婵等人去看望王竟,順勢巡視兵營。她經常和王竟兩人把官兵分作兩隊,進行戰術演練,探讨軍事要領,獲勝那隊能獲得豐厚賞賜。公主親自參與軍事演練,不僅拉近了與士兵的距離,更激發了士兵們的鬥志與忠誠。這樣一來,京城兵馬的實力日益壯大,士兵們對公主的敬仰和信任也與日俱增。
在此期間,升平大長公主一家在朝中的地位也越發穩固,與皇上的關系愈發親密,逐漸成為了連接皇權與朝臣的重要紐帶。新舊勢力在這一系列的調整中找到了新的平衡點,權力的天秤在微妙的互動中趨向平穩,朝堂之上,雖然暗流湧動,但整體局勢趨于穩定。
在練兵的同時 ,李澤還經常參加女子天足會舉行的各種活動,她提倡女子受教育,鼓勵女子學習文化知識和武藝,為此她和魏琳等女子天足會成員發起集資,修建了一所女子學校,取名為明德女校。
但是,出乎李澤意料之外的事,學校沒辦起來。不僅是因為同意讓女孩來讀書的開明家庭少,而且更多人把這裡當成了女嬰收納所,不時有人把女嬰遺棄在大門口。
常小瑩峨眉輕蹙,低聲歎息道:“今天又在門口撿到了三個嬰兒,這次不僅有兩個女嬰,還有一個怪異的男嬰,他像林中獸類一般,身後多出一條尾巴,當時可把給他換洗的嬷嬷吓壞了。”
聽着常小瑩的話,鄧婵焦躁難安,她在室内踱步不已,憤慨地抱怨道:“怎麼會有那麼多人扔孩子,還專門扔到我們學校門口?原以為隻是女嬰遭此不幸,現在好了,連身患異狀的男嬰也往我們這扔了。”
魏琳面容凝重,憶及祖父所述,道出了一段令人心酸的曆史:“古語雲‘生子弄璋,生女弄瓦’,重男輕女之風久矣,緻無數女嬰遭遺棄。祖父在任地方官時,曾見野外立有一種灰色磚石築成的塔,塔頂隆起,塔頂留有小洞,喚作‘嬰兒塔’。那些養不起孩子或者不想要女嬰的人,就把孩子由小洞扔進嬰兒塔,任由孩子被蟲蛇啃咬,日曬雨淋。然後,孩子就在塔内經受饑餓與寒冷的折磨,最終悲慘死去。塔内,終年充斥着被舍棄的女童。而今,我們的明德女校,似乎也無端地承載了這份沉重,被誤認作了接納不幸幼童的‘嬰兒塔’了。”
鄧婵聞言驚呆了,“我知道時人重男輕女,但沒想到實際情況如此慘烈,竟有這樣的慘事。”
她忍不住握緊了拳頭,心中滿是憤怒與無奈。鄧婵一直以來都是一個樂觀開朗的女子,但面對這個殘酷的現實,她也無法保持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