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不改色地微笑着,移開了視線,不去看少女的眼睛。
還真是可怕的術式,随着這段時間奈月的訓練,這種像要親吻和擁抱她感覺更加強烈了。
“話說,硝子呢?”左看右看也沒看見硝子,竹取奈月不由得發出疑問。
“硝子在醫務室裡,這幾天總有傷員送來,恐怕忙不過來。”夏油傑語氣平緩地回答道,“硝子說她出不去,讓我們去就可以了。”
“為什麼硝子出不去?”竹取奈月明知故問。
還未等夏油傑回答,一旁吊兒郎當的五條悟便開口道。
“因為硝子是擁有術式反轉的咒術師,沒有自保的能力,為了防止硝子受到傷害,自然是不允許硝子出去高專咯。”
“……别告訴我,你們也是這麼想的。”看着眼前最強的兩位咒術師,竹取奈月挑挑眉說道。
“喲,”白發少年露出一個故作驚訝的表情,“這時候倒是挺聰明的嘛。”
“所以?”
“當然是帶着硝子偷偷出去了。”
三人對視一笑。
……
夜晚,群星閃耀,一輪圓月靜靜地懸挂于夜空之上,将皎潔的月光鋪向大地。
幾團輕輕的薄雲遮擋了月亮的半邊臉,頗有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意味。
周圍張燈結彩,穿着和服浴衣的人人來人往,日文的招牌在昏黃的燈光中顯得格外清晰,做好的食物上方還飄蕩着帶着香味的白汽。
“嘶嘶嘶……”拿着鲷魚燒的黑發少女咬了一口後,捂着嘴不斷發出痛嘶聲。
“沒事吧?奈月?”她身旁同樣拿着鲷魚燒的茶色短發少女聽見她的聲音,停下腳步有些擔憂地看向她。
“沒事啦,硝子,隻是稍微有些燙到了而已。”竹取奈月迎着眼前硝子的目光,安撫性地對她笑了笑。
家入硝子輕輕戳了戳少女的額頭,有些無奈的說道:“你啊,慢點吃,沒人和你……”
話音未落,竹取奈月就感覺自己手上的鲷魚燒被咬了一大口。
她僵硬的轉過頭,就見站在一旁的白發少年擡頭望向天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如果忽略他口中嚼着的鲷魚燒的話。
“味道不錯,就是不夠甜。”五條悟一本正經地銳評道。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鲷魚燒!”看着鲷魚燒上缺了一大塊的地方,竹取奈月頓時發出一聲尖銳的爆鳴聲。
被他咬過就不能吃了,我的鲷魚燒啊……
想到這裡,她狠狠地将手上的鲷魚燒扔向白發少年的方向,但還是被他身上的無下限擋了下來。
看着滑落下來的鲷魚燒,她頓時又委屈又難過。
這可是她排了半個小時的隊才買來的鲷魚燒,又不是沒有他的份,幹嘛要搶她的?
平時沒有情商就算了,上次給興起做甜品還被嫌棄,現在竟然還搶她的鲷魚燒。
……可惡,五條悟果然就是個混蛋!
“……”五條悟看着站在原地不動的黑發少女,頓時收斂了神色。
黑發少女就愣愣地站着,盯着地上的銅鑼燒,視線被水霧模糊。
一滴、兩滴……
五條悟瞪大了眼睛。
“悟,适可而止。”一旁穿着橘色浴衣的家入硝子将安靜啜泣的少女擁入懷中,面色有些嚴肅。
“你真哭啦?你怎麼這麼容易哭?不就是一個鲷魚燒嘛,你至于嗎?”五條悟有些不解地看向黑發少年,而夏油傑對他搖了搖頭。
少女依舊埋在硝子的懷抱中,單薄的肩膀不停聳動着,時不時傳來低低的啜泣聲,像是一隻受到委屈的小獸,在同伴的懷抱裡訴說着自己的委屈。
他頓時如坐針氈。
五條悟煩惱地撓了撓頭發:“我去幫你買鲷魚燒,這樣可以了吧?”
“……真的?”埋在硝子懷中的少女露出一半的臉,鼻尖微紅,那雙清澈的鎏金色眼瞳盈滿了淚水,看上去好不可憐。
“……嗯,真的。”對上那雙眼睛,五條悟感覺到那種不受控制的感覺又湧了上來。
而少女眨眨眼,露出一個狡黠的微笑:“那你可要說話算話。”
……什麼嘛,裝的嗎?
雖然這麼想着,他還是松了口氣。
……大概是因為少女術式的作用,看見她的眼淚,心髒就會湧起一種怪異的感覺,像是解不開理還亂的絲線,緊緊地交織在心髒之上。
還真是麻煩的術式啊。
不過,他一向喜歡遵循内心的感覺走。
這麼想着,白發藍眼的少年插着兜,慢條斯理地咬碎口中的糖,揮了揮手,聲調懶散:
“行,老子這就去給你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