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時晏看向謝元洲,笑着摟住謝元洲的肩膀:“我們好像很久沒切磋過了,今日正好我有空。”
“那什麼,不了吧,”謝元洲想逃,卻被江時晏死死按住,他試圖轉移話題:“頭兒,咱們不是說郡主的事兒呢嗎。”
江時晏:“不耽誤打你一頓。”
另一邊,沈甯禾坐在屋裡發呆,她有些煩躁地揉了揉自己的頭發。
想到江時晏方才說的那些話,沈甯禾咬着唇想,她還是想去的,于公,此事關乎大周,于私,顧未晞是她的朋友。
可若是去,她又自覺對不起沈淮和江時晏。
正想着,門外傳來一道陰柔的聲音,“帝師大人,北漠的使臣已到定北城外。”
沈甯禾急忙走了出去,正是方才的那個内侍去而複返,正候在門外。
見沈甯禾出來,内侍畢恭畢敬道:“陛下口谕,若大人并無新計,便不許出府。”
說罷,内侍像個門神似的站在原地。
沈甯禾沒說話,别說她,現在誰來了都再想不出一個新辦法。
顧安歌不許她出府,大概是因為怕又出現上回北漠求公主和親時的景象。
雖說大周如今并不怕與北漠一戰,但在大多數朝臣心裡還是覺得,用一個女子能平息的事,何必要見血呢?
顧安歌登基後,一直有意開設女子科舉,但瑣事頗多加之朝中幾乎有八成大臣反對,才一直未能将這事提上來說。
“這是怎麼了,”江時晏剛和謝元洲切磋完,聽說那内侍又回來了,他連衣裳都沒來得及換就匆匆趕過來了。
沈甯禾擡眸看向江時晏,“如果,我真的去和親。”
江時晏笑道:“公主和親是可以帶随身侍衛的。”
“可你若是走了,定北城怎麼辦?”
“唔,甯禾妹妹是不是忘了,咱們勇毅侯正摩拳擦掌正等着建功立業呢。”
江時晏看向一旁的内侍:“陛下可有說旁的。”
内侍恭敬回答:“正如殿下所言,公主和親是可以帶随身侍衛的。”
沈甯禾哪裡還能不明白,顧安歌想讓她去是因為隻有這樣才有機會救顧未晞,隻是礙于江時晏。
人都是為自己的,沈甯禾并不怪顧安歌這樣打算,隻是,此事之後,若她能活着回來,便打算辭官,和江時晏成婚,兩人遊曆江湖,去看看這世間最盛景。
沈甯禾看向内侍:“煩請公公等待片刻,我去換件衣裳。”
内侍愈發恭敬:“大人不必着急。”
沈甯禾讓江時晏也去換身衣裳,她很清楚,這一去便是在宮中住下了,哪裡還能再回來。
再說,她也不想回來,見了沈淮,說不定她又狠不下心去了。
回到屋裡,她叫來君亭晚:“亭晚,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君亭晚也已經知道沈甯禾要走的事了,當即點點頭:“你說。”
“幫我把沈淮帶去藥王谷,若我回不來,請藥王谷收留他,照顧好他。”
“好,”君亭晚握住沈甯禾的手:“我可以幫你照顧沈淮,但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我和他都會等你回來。”
沈甯禾淺笑道:“好。”
她讓君亭晚帶着沈淮即刻離開,自己換了身衣服。
江時晏早已等在門口,兩人一同進宮。
和親的事準備得很快,沈甯禾被封了安和公主,江時晏也喬裝打扮跟在她身邊,兩人帶着一隊武功高強的侍衛和一堆空箱子,連吉日都沒選,就這麼往北漠去。
這是沈甯禾第一次光明正大地來到北漠,或許是為了羞辱大周,到北漠王宮時,不僅沒人迎接,還讓沈甯禾的車隊從側門進去。
旁的沈甯禾都無所謂,但讓大周公主從側門進,這是擺明了打大周的臉面。
江時晏冷笑一聲,當即吩咐人撞門。
裡頭正等着看笑話的北漠人全都傻了眼,見江時晏真要叫人撞門,這才急着去禀報王上。
十九王子名叫墨越澤,聞言沉思片刻,道:“去開正門迎公主。”
沒必要因為一件小事壞了他的大計,墨越澤吩咐完就繼續處理政事了,根本不關心這個公主。
說到底,他也沒想到大周竟然真的會送一個公主來和親,雖然這個公主肯定不是真的公主。
他沒興趣陪這些人過家家似的玩,将人看押起來就是。
沈甯禾被安排在一處偏僻的宮殿,然後就沒了。
沒錯,連一個宮女都沒送來,說是現在忙,過幾日會送來,但這個過幾日究竟是幾日,那就沒人知道了。
沈甯禾也不急,反正她帶來的這些人裡,什麼都不缺。
江時晏給她搬了個小馬紮過來,然後就招呼人去收拾宮殿。
不得不說,顧安歌給她安排的侍衛個個都手腳麻利,不過一個時辰,整個宮殿都煥然一新。
沈甯禾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一回頭才看見宮門外烏泱泱跪了一地人。
她茫然看向江時晏:“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