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也不知道江别塵是如何得知這件事的,他自請去定北城曆練,踏上自己為自己謀劃好的死路。
走的時候燕王毫無察覺,在得知兒子死訊時他才猛然驚醒。
後來草草結案也是他在其中運作,可他的妻子對此一無所知,兩人少年夫妻,無比恩愛,到如今,隻剩下唏噓。
那件事發生之後他幾乎要奔潰,可一邊是生生被逼瘋的妻子,一邊是飽受折磨性情大變的兒子。
最後他還是選擇委屈兒子,江時晏恨他也沒關系,妻子是無辜的,所有人都是無辜的,唯獨他不是。
見了他,燕王妃像是十分欣喜。
“王爺來了,你看咱們的阿塵乖不乖?”
“很乖。”
“王爺,我們就要阿塵一個孩子吧,他真乖,再多一個我怕我會冷落他。”
“好。”
“王爺今日心情不好嗎?那我們帶着阿塵出去走走好不好?”
“外頭風大,小心着涼。”
“好,那我們進屋吧。”
燕王妃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将自己的記憶停留在最想回去的時候,再也不想記起一切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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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千金閣。
君亭晚面色凝重地收起藥箱,她和師父研究多日才找到月魂斷的破解之法。
可現在,她看了眼床上躺着的沈甯禾一眼,歎息一聲。
君亭晚推開門,擡眼看向圍在門口的一群人,微微搖頭:“我...無能為力...”
知許直直跪倒在地,她慌亂地抱住君亭晚的雙腿:“君姑娘,你是藥王谷的人,是下一任藥王,怎麼會無能為力,你能救郡主的對不對?你能救她...”
君亭晚疲憊地閉上雙眼:“她應該是用了巫醫一脈的易容術,才能從北漠逃回來。”
“易容術?”
“巫醫一脈?!”
知許和畢方同時驚訝出聲,知許慌忙道:“那不是隻有醫術上才有記載的術法...”
畢方神色複雜地看向屋内:“沒想到阿,這傳聞中的東西竟然都是真的,還都被同一個人遇上了。”
江時晏雙眼無神地看向君亭晚:“她...還有多久可活?”
“不顧一切代價,拼盡我一身醫術,最多隻有三個月。”
“三個月...”知許說話時帶上哭腔:“怎麼會,郡主今年才十七歲,她原本走的時候還好好的!”
江時晏走到知許面前,“抱歉。”
知許站起來推了他一把:“你說了會保護好郡主的,你說你不會騙我,為什麼郡主回來就變成這樣了?!”
“是我的錯,”江時晏愣愣站在原地:“我不該讓她一個人留在定北城,更不該......”
知許厲聲打斷:“夠了!你們都走,永遠不要再出現在郡主面前!”
她拉着君亭晚快步進屋,“君姑娘,您幫我扶着郡主,我背她出去。”
“你要帶她去哪?”君亭晚便說便勸:“她如今...有什麼想做還沒做的事嗎?我跟着你們,想做什麼便去做吧。”
知許将沈甯禾背起來往外走:“沒什麼,我帶郡主回書院,等她醒來再說。”
君亭晚急忙跟在後面扶着,江時晏想跟上卻被畢方和貔貅拉住。
貔貅:“人家姑娘看你的眼神要是能殺人你已經被千刀萬剮了,你現在跟去也沒用阿關鍵是。”
畢方也道:“對啊頭兒,你先冷靜冷靜,先想想怎麼保住郡主的命啊!”
江時晏嗓音發顫,“君亭晚也沒辦法,巫醫一脈與藥王谷相悖,她受了巫醫救治,就算藥王來了也不敢出手,否則别說三個月,怕是三日都沒了。”
貔貅也覺得頭大,畢方想了想突然道:“那什麼那個皇帝不是找到救人的辦法了嗎?”
“顧璟...”江時晏灰暗的眸子頓時亮了起來,是了,顧雲明在顧璟手裡,藥王谷又有了月魂斷的破解之法,或許有用!
他當即道:“傳信給裴宿泱,讓他找顧璟說此事。”
“那你呢頭兒?”
“我去找君亭晚,問她此事可不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