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着要是戴面具定然不行,但主動揭開人家的隐私也不好。
沈甯禾正猶豫着,面具“啪嗒”一聲從江時晏臉上滑落,掉在了地上。
屋裡很黑,沈甯禾想,這面具戴不戴都差不多,還是先讓江時晏趴下算了。
安頓好江時晏,她也幾乎脫力,靠在江時晏身邊不知什麼時候睡着了。
天邊剛顯出晨曦時,沈甯禾被細細簌簌的聲音吵醒。
還沒睜眼,她就被人從身後環住,一隻手極快捂住了她的眼睛,沈甯禾茫然地眨眨眼,她剛剛,好像在這隻手上看見了一顆熟悉的痣。
“你...什麼時候摘我面具的?”
江時晏又驚又怕,他才醒就看見自己的面具放在旁邊,差點吓出一身冷汗。
背上身上的傷口被這麼一扯估計又裂開了,但他現在根本管不了這麼多。
沈甯禾:“就昨晚上你暈了之後,它自己掉的,我對天發誓!”
“...”江時晏咬牙:“那我的手套呢?”
“它原本已經爛地拼都拼不起來了,上面還都是血,我就給你摘了...”
江時晏仔細聽着,确認沈甯禾是真沒看清他的臉之後才單手撿起面具戴上。
他把手收回來去綁系帶,沈甯禾閉着眼手指在地上畫圈圈。
“好了。”江時晏的聲音有些生硬,“二皇子的人沒找過來,但這裡也不宜久留,我們也不知道跑到了哪裡,還是先去找人問路吧。”
沈甯禾挑眉,指了指自己和江時晏:“就我們兩個這一身血的樣子,路還沒問到就先把别人吓死了吧。”
江時晏沉默片刻,擡頭看了眼已經完全出來的太陽。
“先往東南方走吧。”
沈甯禾點點頭:“你的傷。”
“不妨事,”江時晏從地上的外袍上扯下來一塊布料裹住手,再把沈甯禾的外衣拿起來遞給她:“你的衣服還算幹淨,外面冷,你穿上。”
“二皇子鬥不過顧璟的,他不過是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沈甯禾沒再拒絕,兩人走了大半天,但不敢上官道大路,隻能順着小路慢慢走。
一路上都沒遇到個活人,沈甯禾最後帶着江時晏在一個破廟裡歇腳。
眼看就要天黑,沈甯禾看着四面漏風的破廟正發愁。
門外,畢方和貔貅兩人躲在暗處,畢方道:“你說頭兒這究竟是什麼意思啊,都那樣了還不讓我們過去,真等死啊。”
貔貅老神在在:“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他這會可不敢告訴安和郡主他就是江厭,肯定不讓我們過去啊。”
畢方還想說什麼,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貔貅隻看了一眼就轉身走人:“走了,那個小侍女帶人找來了。”
畢方朝破廟翻了個白眼,跟在貔貅身後走得極快。
沈甯禾聽見門外的動靜,瞧瞧打開一條門縫瞧了瞧,看見知許時才算放心,急忙把門推開。
知許跑過來看見沈甯禾身上的血時吓得話都沒說出來,沈甯禾拍着她的背:“好了好了,我沒受傷,這血都是别人的。”
她昨夜沒休息好,今天又走了一天路,見到知許後再也撐不住。
金陵城裡死了不少人,但書院裡的人都沒事,那幾個男院的先生和學生都逃了出去。
二皇子這一次是見顧璟已經快坐穩皇位,再不出手就沒機會了才放手一搏。
但他身邊魚龍混雜,根本沒幾個真心想幫他奪位的。
江時晏回了書院,換了身衣服重新包紮上藥後又去了沈甯禾那邊。
他坐在外面問知許:“二皇子呢?”
知許道:“被趕來支援的軍隊亂刀砍死了。”
江時晏看向屋裡:“我有些事去辦,她醒了派人來叫我。”
知許點了點頭,朝江時晏行禮道:“多謝世子。”
江時晏擺擺手:“不必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