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二皇子麾下的那些人除了殺人外還搶走了不少金銀财寶,在二皇子死後,這些人跑得比誰都快。
從一開始,大概就沒真想着幫着二皇子做什麼,就是為了搶錢來的。
千金閣倒是一早就關了門,又因着貔貅就在這,損失倒不大。
江時晏一進千金閣,就見畢方和貔貅面對面坐在小桌兩側,桌上還擺着簽字畫押的東西,他淡淡道:“又賭什麼呢。”
畢方道:“自然是賭頭兒你何時才能抱得美人歸啊!”
江時晏擡腳就踹在畢方背上:“找死?”
貔貅優雅地喝了口茶,“他就是找死,平時賤就算了,這時候了還犯賤。”
江時晏一把提起畢方把人扔去一邊,自己拿起桌上的紙看起來。
“喲,重明找你借錢做什麼,我不是給他...”話沒說話江時晏就想起來,那家夥身上從不留過夜财。
貔貅懶洋洋地把紙收起來:“人剛走,拿了我五百兩黃金,連下輩子都賣給我了。”
江時晏嗤道:“那你放心,過不了幾天他下下輩子也要賣給你。”
“幾位真是好雅興啊,”裴宿泱咬牙切齒的聲音傳來,他身上的官服都沒來得及換,身上還有不少沙土,整個人都有些蓬頭垢面。
畢方欠欠道:“喲,這不是裴大人嗎,石頭砸完了?”
裴宿泱盯着水利一事,常常親自幹些活,如今在民間的名聲很不錯。
“滾,”裴宿泱大大咧咧往榻上一躺:“什麼事叫我來,忙的很。”
江時晏道:“自然是好事,你的活我會換個人來替你,你回上京,把顧璟看好,他現在還不能死。”
裴宿泱一聽頓時來了興趣:“這感情好,不過我這活可不好幹,你叫誰來?”
一般人鎮不住場子,有能力都大都心有旁骛,這活兒裡油水可大,全看這人心思正不正罷了。
“去年殿試上咱們陛下欽點的狀元郎,”江時晏笑道:“他現在是新任蘇州郡守,哦對了,天狐也在蘇州的天香閣。”
裴宿泱道:“啧啧啧,天狐不會理他的。”
畢方附和道:“門都進不去,面都見不到。”
貔貅沒好氣道:“當初人是你鳳凰救回來我貔貅養大的,李惟之那小子雖說身不由己,但事已至此,兩人還是莫要再相見的好。”
江時晏道:“天狐自己有分寸,若她最後還是和李惟之在一起,你我幾人也别說什麼。”
畢方撇撇嘴:“天狐才不會,她那天香閣裡多少女子重蹈覆轍,她看着沒什麼反應,其實次次都氣得要死。”
裴宿泱從桌上撿了個橘子扔過去:“你小子現在怎麼什麼都知道,九陰不是最讨厭多嘴的人了嗎。”
畢方仰頭驕傲道:“他趕不走我,自然隻能任由我在他那裡翻消息了。”
江時晏無奈搖頭:“就九陰的性子,這麼久還沒打死你,真是奇迹。”
畢方哼唧了兩聲,轉了轉眼珠就往外走:“我要去看看天狐,萬一她被那小子蒙騙了怎麼辦?”
江時晏幾人懶得管他,隻有貔貅囑咐了句:“别又把錢都給别人了,上回餓暈了被人賣給我手底下的做小倌已經很丢我誤浮生的臉了。”
“知道啦!”
裴宿泱歎息着搖頭:“從前我以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就已經是傻子了,沒想到世上還有這種見别人一點可憐就恨不得把家底都掏給别人的。”
“俗話說救急不救窮,他倒好,别人媳婦被婆婆欺負這種事都要管,你說他是不是閑的?”
貔貅道:“你管他呢,沒死就像,還有,你躺的榻上是我新鋪的墊子褥子,西羌貴族特供,一寸布一兩金,還不能下水洗,你這一躺,全廢了。”
裴宿泱身子一僵,本來隻覺得睡着舒服起了困意,這會腦子清醒地可怕。
江時晏沒忍住笑出了聲:“行了,你們玩,我回書院了。”
“合着你就是為了顧璟來這一趟?”裴宿泱想着躺都躺了,幹脆睡一覺再說:“沒看出來啊,你倆關系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江時晏道:“你想多了,顧璟現在要是死了你告訴我後面該怎麼辦?”
“齊安長公主失蹤,就算她在,以她如今的背景,别說百官了,就是普通百姓恐怕都不放心她來做這個皇帝吧。”
“其他的皇子都死了個幹淨,就連宗室子都沒有一個能讓顧璟過繼的,整個大周皇室就像犯天條了一樣。”
貔貅點評道:“确實也是犯天條了。”
裴宿泱嗓音有些倦:“管他呢,大周就是亡了跟咱們誤浮生也沒什麼關系。”
貔貅駁道:“你腦子睡糊塗了?西羌那邊是一群酒囊飯袋定然争不過北漠,北漠王做的那些缺德事我就不說了,那些王子有一個省油的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