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甯禾擡眼看向江厭,哥,你快過來吧,我腿要廢了!就是沒廢也要痛死了!
她被堵住了嘴,隻能用眼神示意江厭。
江厭抿唇,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血,快步走到墨時予身邊,手已經伸到了墨時予的衣襟上。
“脫了。”
墨時予一驚,吓得猛然往後退了幾步:“你特麼瘋了?!!這事兒你去找祝餘!别特麼碰我!”
江厭黑了臉:“就特麼你的衣裳幹淨,老子特麼擦擦血,你想死可以直說,不用拐彎抹角。”
墨時予極快地将外衫脫了下來塞進江厭手裡:“你特麼不早說!”
祝餘咬牙:“我特麼就站這呢。”
而且他也不是斷袖!更看不上墨時予!
他隻是有點與常人不同的愛好而已!雖然沒有一個正常人能做出來這種事,但也沒必要天天被這兩個玩意挂在嘴邊說吧…
江厭懶得理他們,将手上的血擦幹淨,走到沈甯禾身邊。
“怎麼做?”
君亭晚讓沈甯禾半躺在地上,江厭将墨時予那件外衫鋪在沈甯禾身下,照着君亭晚的話,一手按住了沈甯禾的雙手,一手從墨時予手中接過油紙傘。
謝元洲背着知許先轉過身去,祝餘和墨時予也一齊轉身,背對着沈甯禾。
君亭晚将沈甯禾的鞋襪褪下,手在她的腿上輕輕按了按。
沈甯禾瞬間痛的咬緊了手帕,想掙紮,手卻被江厭死死按住。
“唔!”
君亭晚下手極快,趁着沈甯禾還沒反應過來,瞬間将她錯位的腿骨正了回來。
沈甯禾渾身濕透,不知身上是汗還是雨,痛得渾身發顫。
往日自己身上深可見骨的傷口眼都不眨就能處理的江厭,此刻也死死咬着唇。
口中彌漫着令人作嘔的鐵鏽味,江厭的眼神卻愈發清明。
等君亭晚找了些木棍和破布将沈甯禾的腿固定好後,沈甯禾早已暈死過去。
“千萬把人抱穩了,”君亭晚從地上站起來,眼前一陣發暈。
祝餘不知何時站在她身邊,擡手扶住了她。
“這位就是藥王谷的少谷主,君姑娘吧?”祝餘笑道:“在下不才,對毒術略有些興趣,不知可否與君姑娘探讨一番?”
君亭晚自然也聽到方才墨時予那番話,頗有興趣地看向祝餘:“你叫祝餘是吧?”
祝餘點頭,君亭晚的視線在墨時予和祝餘身上來回掃過:“那你看沒看過《王與他》?”
如今無論大周還是西羌北漠,有龍陽之好的人不少,這本《王與他》寫的就是北漠十一王子墨時予與誤浮生之主江厭的禁忌之戀。
大周人骨子裡還是有些含蓄的,這書在大周雖有不少人看,但都是偷偷看,沒人敢把這事搬到明面上來說,畢竟江厭要是知道了,那天心情不好的話可能會在你床頭綁一把劍,讓你天天晚上睜着眼睛睡覺。
祝餘扶着君亭晚的手一顫,他當然看過!不止看過,這特麼就是他寫的!
但這話能說嗎?墨時予和江厭就站那呢!他現在敢說出來,今天就得跟沈甯禾一樣斷腿,大概還不止斷腿。
“未曾...”
剛開口,君亭晚提醒道:“若非志同道合的人,恐怕探讨不到一起去啊!”
祝餘:......
他就想打聽打聽沈甯禾的毒,還不想死。
西羌那些毒他早就掌握了,唯有傳聞中的月魂斷,他一直想要,但從未找到過。
若沈甯禾真是中了月魂斷,那她斷然不可能這麼正常!
唯一的可能就是,沈甯禾身體裡有另外一種毒,毒性與月魂斷不相上下,而且有高人将月魂斷壓制了,這才能讓沈甯禾還好好活着。
祝餘:“看過。”
君亭晚輕咳一聲:“既然如此...”
她湊到祝餘耳邊低聲問:“那你認不認識寫《王與他》的那個玉珠?”
祝餘的手比腦子快,他一把按住君亭晚,将人拉着快步離開。
“江厭!我和神醫有‘要事’相商!你把人好好帶回去就行了。”
江厭抱着沈甯禾,謝元洲背着知許,運起輕功往淮安王府而去。
雲夜站在原地,獨自在風雨中淩亂:“完了...”
他甚至想,要不跑吧?天下之大!哪裡不能潇灑!
但,有江厭在,他的确不能...誤浮生在整個江湖上的勢力遠超常人以為的,他想浪迹天涯,遊曆四方,那是絕對不能得罪江厭的。
雲夜心如死灰,朝着淮安王府緩緩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