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夜若有所思地看向沈甯禾:“郡主,大才啊!”
沈甯禾讪笑道:“殿下也是奇人。”
她真沒想到,逍遙王是這麼跳脫的性格。
雲夜似乎也仍可這句誇贊,拍了拍心口:“吓死我了,還以為江兄在藏拙。”
江厭覺得拳頭有些癢了,他瞥向薛正則:“時辰到了吧?薛先生是不是也該上路了?”
薛正則眉心一跳,他就知道這小子每次叫他薛先生都沒什麼好事。
什麼上路不上路的,說得像他要死了一樣。
“不急,”薛正則坐地更穩了:“能不能走得了還不知道呢。”
雲夜鬧上這麼一出,既然聖上不讓他走,那現在城門恐怕是關了。
而且,一時半會肯定不會開,畢竟是個皇子,找不到怎麼交差呢不是。
雲夜臉上的笑意微微收斂:“倒是耽誤薛大人上路了,是雲夜的不是。”
“...”薛正則沉默了片刻,道:“你能長這麼大還沒被打死,也是不容易。”
他覺得以這家夥的嘴,要不是皇子,早就不知道被打死幾次了,還有江厭這臭小子也是!
“這不是還沒死嗎。”雲夜滿不在乎,他好奇地問薛正則:“薛大人,您去江南那邊做什麼?”
薛正則曾發誓十年之内不下江南,如今,剛好已經過了十年。
薛正則看了眼雲夜,眼中滿是惆怅:“是為一樁往事。”
“往事?”雲夜思索道:“是讓您立下這句誓言的往事?”
薛正則:“是啊,話說你套話也套完了,該走了吧。”
雲夜一點都不想走,他本想着跟着薛正則在淮安王府“借住”幾日,可看江厭喝薛正則這護犢子的模樣,他覺得這事兒有點難度。
“實不相瞞,”雲夜苦着臉道:“我連自己宮殿都燒了,現在回去就再也出不來了,他肯定會把我手腳打斷綁着和他選的女子成親。”
這個“他”是誰,衆人都心知肚明。
沈甯禾露出個和善的笑:“所以?”
“所以!”雲夜轉頭看向江厭:“江兄,江湖救急,能不能讓我在千金閣住段時間?”
江厭垂眸看着自己指尖的紅痣,毫不猶豫地拒絕:“不能。”
雲夜咬牙,他就知道江厭這個瘋子沒那麼好說話。
他看向沈甯禾:“郡主,在下幼時極愛畫山水,曾有一拙作,留在…雲澤山。”
沈甯禾正想着怎麼開口詢問卷軸一事,雲夜就先自己說了出來。
雲夜見沈甯禾沉思,道:“前朝毒醫之毒,是我…我母親獻給皇帝的。”
薛正則聞言,偷偷打量江厭,見他神色如常,才想起誤浮生裡的白澤與九陰,有那兩個人在,江厭知道這些很正常。
沈甯禾思索片刻,道:“有解藥沒?”
雲夜苦笑着搖頭,這可是他娘九死一生從那裡偷出來的,那裡的毒,無解。
沈甯禾微微颔首,要是這毒這麼容易解,大概那些人也不會用。
但沈甯禾不知道雲夜為什麼要跟她說這事,她跟江厭的關系,有好到能讓江厭聽她的話嗎?
江厭的視線一直落在沈甯禾身上,看她不語,大概明白了沈甯禾在想什麼。
他看向雲夜,漫不經心道:“給錢。”
雲夜一臉肉疼地從懷裡掏出一個錦袋,往桌上一扔發出沉重的悶響。
“玄谙石,我就剩下這麼多了,什麼時候城門開了我什麼時候走,你隻管給我個住處。”
江厭漫不盡心地捏起錦袋,語氣平淡:“隻有下房,管你吃住。”
“奸商,你比貔貅還貪,”雲夜咬牙切齒,也隻能答應:“行,現在去,你送我,現在外面全是抓我的。”
江厭不耐煩地“啧”了一聲,這買賣他其實也不是很想做。
雲夜看出他的想法,立刻站了起來:“哪裡收了錢還反悔的!你送我一趟能要多久!”
薛正則也在一旁幫腔:“是啊,錢都收了,送送人家而已。”
趕緊走!别跟我的小徒兒待在一起!
“行,”江厭慢悠悠地站起來,走到雲夜身邊,擡手抓住雲夜的衣領。
這氣勢不像要送雲夜歸家,反而像是要送雲夜歸天。
“做,做什麼?”雲夜被他這突如其來地動作吓得掙紮起來。
雲夜是真害怕江厭,這家夥在江湖上兇名遠揚,他隻是耳聞,也不太想親曆。
江厭沒好氣道:“送你。”
說罷,江厭先把雲夜從窗口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