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将手帕打開,看見那紅色令牌時瞳孔猛縮了一下。
他将臉上的假笑都收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十分的恭敬,他彎腰指着裡面道:“姑娘随我來。”
知許跟在小厮身後,兜兜轉轉走到一處格外奢華雅緻的房間。
小厮:“閣主,就是這位姑娘拿着鳳凰令。”
閣主坐在層層疊疊的珠簾後面,讓人瞧不見他的面容,他嗓音中帶着幾分探究與好奇:“這位姑娘,找我何事啊?”
知許咽了咽口水,朗聲道:“我來尋江厭。”
珠簾後,季應祁的身子往前探了探:“找他啊,坐吧,我讓人去叫了,至于他什麼時候能來...”
他心中道,那就得看能拿着他唯一一個鳳凰令的你,于他而言究竟有多重要了。
季應祁看着知許模糊的身影,擡手讓一旁的小厮過來。
他小聲道:“去問問九陰,江厭的鳳凰令怎麼會在一個丫鬟手裡。”
小厮領命而去,季應祁心中将幾個可能都推演了一遍。
難不成是被偷了?那不能,誰家好人敢偷江厭的東西,活膩歪了吧。
要說是自己送出去的,季應祁不信,這玩意哪能說送就送。
拿着這鳳凰令差不多就等于拿着江厭的半數身家了,這丫鬟的主子似乎還跟長甯公主相識。
知許根本坐不住,她急得往前走了兩步:“閣主,我有急事找他,你能不能告訴我他在哪,我去找他都行。”
季應祁散漫地斜卧在榻上,故作為難:“這,怕是不行啊,他那人脾氣大心眼小,萬一他不想見你,被洩露了行蹤,會将我這千金閣都砸了的。”
知許掐了掐手心,又聽季應祁道:“你跟江厭是什麼關系?你告訴我了我才好知道你是不是找他尋仇的啊。”
“我現在就能砸了你的千金閣,”江厭的氣息有些不穩,明顯就是趕過來的,原本時刻精緻的紅衣也有些皺,他看向知許:“什麼事?”
知許看了眼季應祁,江厭對着季應祁道:“滾出去,别讓任何人過來。”
季應祁見沒套出話來也不急,江厭來的這麼快就已經能說明很多事了,怕江厭真把他的千金閣砸了,他趕緊帶着小厮從珠簾後離開。
知許理了理思緒,道:“郡主她昨日回來後就有些犯困,早早就歇下了,平日郡主辰初就醒了,今日到了巳時竟未醒,我原以為郡主隻是累着了,沒想到到了午時,郡主還在睡,我怎麼都叫不醒郡主,又不敢驚動宮中,隻能來尋你了。”
江厭定了定神,喊道:“季應祁。”
季應祁在自己的地盤上被趕出去,此刻怅然的靠在柱子上,有氣沒力道:“幹嘛。”
“讓畢方帶着藥箱在下面等我,要是沒看見人,我把他的腿打斷。”江厭說完對知許道:“你先回去,我不能跟你一起,但我保證,在你回去之後我已經到了。”
知許深深看了眼江厭:“好。”
江厭讓小厮送知許下去,将還沒來得及摘下的黑色手套囫囵脫下扔在地上,單手撐着窗沿飛身跳了下去。
樓下。
季應祁戴着面具,身後跟着一個壯漢,壯漢拎着一個同樣戴着面具的少年,從賭場中走了出來。
“貔貅你幹嘛,我剛剛那把手氣特别好,我壓了三百兩黃金你知不知道?快快快讓你的人撒手!”
季應祁皮笑肉不笑道:“你欠我的黃金三千兩都不止了吧。”
江厭走到季應祁身邊,一句話都沒說直接抓着畢方的衣領拿過季應祁手裡的藥箱轉身朝淮安王府而去。
季應祁若有所思地看着江厭的背影,對一旁的小厮道:“你去,叫九陰過來,就說我有一個天大的秘密告訴他,快去。”
江厭熟練地繞開巡邏的府兵,抓着畢方進了歲安苑。
沈甯禾依舊沒醒,她安靜地躺在床上,安靜到讓江厭幾乎要站不住。
畢方揉了揉脖子,看着江厭這副模樣也不敢再磨蹭,打開藥箱拿出一卷絲線,他站在原地,示意江厭将沈甯禾的手拿出來,指尖輕彈,他手中的絲線飛出纏上沈甯禾的手腕。
江厭握着沈甯禾的手,畢方的雙指搭在絲線上,原本漫不經心的神情漸漸凝重起來。
“借星移魂,原來那老家夥沒騙我,這世上真有如此神奇的法子。”
畢方收回絲線,對江厭道:“你叫我來也沒用,這借星移魂是玄門秘術,玄門的傳人你現在也找不到,這天底下,除了玄門隻有藥王谷能幫她,當然,你也可以等她自己醒,但我也不知道要等多久。”
“你也治不了?”
或許是江厭語氣中的疑惑和嫌棄太過明顯,畢方沒忍住翻了個白眼:“這是秘術秘術!不是街邊的蘿蔔白菜誰都能看能買的,要不是我去玄門的藏書閣借鑒過幾次,都不敢确定這真是那門秘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