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再行禮。
沈甯禾也跟着站了起來,如果說穿書之後她學什麼最認真,那必定是禮儀了。
那麼多雙眼睛盯着她,但凡做錯一點都能讓她和她背後的淮安王府死無葬身之地。
有不少從未見過鳳陽大長公主的人都拉長了脖子,隻見鳳陽大長公主身着一襲明黃色九鳳宮裝,臉上沒有一絲皺紋,雍容華貴。
在走過沈甯禾身邊時,鳳陽大長公主拉起了沈甯禾的手,鳳陽大長公主與淮安王妃關系很好,因此衆人也沒覺得鳳陽大長公主此舉有什麼不妥。
顧璟看着這一幕,想娶沈甯禾的心更甚,若能得皇姑青睐,皇位将是他的囊中之物!
鳳陽大長公主的視線淡淡掃過顧璟,眼中的嫌棄毫不掩飾。
顧璟被這眼神看得心底發麻,剛想和鳳陽大長公主套近乎,門口處傳來内侍破音的通報。
“燕王世子到!!!”
衆人都是一驚,這位離京多年威名依舊的燕王世子,不是向來不參加這些宴席什麼的嗎?!
雖然疑惑,但衆人起身行禮的速度一個比一個快。
江時晏一襲紫色金絲暗紋春衫,手握一柄折扇,手上還戴着黑色的手套,腰間墜着一枚鳳凰佩,頭頂的發冠與面具是同種材質樣式,便是看不見臉,也能瞧見其風姿不凡。
就連跟在他身後的侍衛,也是一襲深紫色衣衫,生得俊逸。
鳳陽大長公主在心中冷哼一聲:“騷包!”
江時晏看都沒看其他人,走到鳳陽大長公主面前點頭行禮:“鳳陽大長公主。”
鳳陽大長公主半點眼神都沒給他:“許久未見你了,就和甯禾一起過來陪陪我吧。”
江時晏唇角微勾:“是。”
花錦莊内,無數道視線朝江時晏看來。
再怎麼說,燕王和淮安王都是大周唯二的異姓王,雖然燕王現在不行了。
顧璟眼中的不可置信幾乎要化為實質,鳳陽皇姑向來不把他們這些皇子放在眼裡,眼中隻有不屑,卻對江時晏這般和顔悅色。
不過為何江時晏要戴面具?他的臉分明什麼事都沒有。
而且戴上面具的江時晏,總給顧璟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衆人見江時晏戴着面具,都低聲交談起來。
“這就是燕王世子?為何要戴面具?他的臉怎麼了嗎?”
“那誰知道,不過你最好别亂說話,他瘋起來連皇子都敢打,你的話,估計命都得沒。”
“他一個世子,怎敢這麼張狂!”
“打皇子就叫張狂了?他當初都敢把六皇子按在地上當馬騎!”
“那六皇子今日來了嗎?”
“聽說原本是要來的,但知道江世子回來了,就沒來。”
宴席上,類似的對話不知多少。
江時晏目不斜視地跟着鳳陽大長公主,右側,一道綠色的身影湊到江時晏身邊,說話時帶着幾分嬌氣。
“江時晏,你怎麼一走就是這麼多年!也不來看看我!”
才安靜下去的人群又熱鬧起來。
“七皇子跟江世子的關系這麼好嗎?都能直呼其名?”
“非也,你繼續看就知道了,這可是我們當年的保留節目。”
果不其然,下一刻,江時晏一腳就将撲過來的七皇子踹了出去。
鳳陽大長公主走到首位,轉身看向衆人,嗓音清冷:“都坐吧。”
江時晏快步走到鳳陽大長公主身側,和沈甯禾一左一右在鳳陽大長公主身邊坐下。
鳳陽大長公主看向底下心思各異的衆人,道:“今日這桃花宴雖是我辦的,主角卻并不是我。”
她移開視線,語氣中也帶了幾分無奈。
“逍遙王昨日不甚染了風寒,所以今日,諸位自便。”
鳳陽大長公主一想到今早死活都不來的逍遙王,歎了口氣。
雖說這皇位她不想要,但也不能看着大周亡啊!
大皇子隻想浪迹天涯,三皇子偏執,其他的都是些歪瓜裂棗。
鳳陽大長公主看向被江時晏一腳踹飛的七皇子,七皇子正看着江時晏一臉傻笑。
算了,亡了就亡了吧。
說到底,鳳陽大長公主對這個被趕鴨子上架的皇弟是有幾分愧疚的。
不然她也不會答應皇弟設下這桃花宴,逍遙王與當初的皇弟不同。
這可是國師金口玉言,天生的帝命。
衆人聽見鳳陽大長公主的話,先是愣了一會兒,但都是些人精,很快又熱鬧起來。
沈甯禾悄悄湊到鳳陽大長公主身邊,小聲道:“二師姐,逍遙王怎麼沒來啊?”
鳳陽大長公主氣定神閑道:“他以死相逼,還說他其實喜歡男子,更是已經有了心悅之人。”
沈甯禾:“...”
她能說什麼呢?這逍遙王是個狠人啊,為了不相親什麼話都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