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璟的目的已經達到,也不在意沈甯禾對他冷臉。
顧璟心情很好地離開,知許捧着匣子跟在沈甯禾身後,回了歲安苑。
沈甯禾讓知許把匣子放在桌上,匣子最下層是顧璟說的留仙裙,的确格外精美,中層是一套與留仙裙相配的頭面首飾,最上層,放着一支紅玉簪。
沈甯禾記得這支紅玉簪,原書中,這是顧璟親手雕琢了三個月,在這場宴席上送給沈甯禾的定情信物。
書中的沈甯禾很寶貝這支紅玉簪,死的時候手裡還握着這支簪子。
知許也記得,此刻看着這簪子的眼神幾乎是淬了毒一般,沈甯禾覺得要是眼神能殺人,顧璟應該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郡主,這簪子......”
沈甯禾閉了閉眼:“都收好,赴宴那日穿戴。”
知許憤憤道:“是。”
三皇子府。
顧璟屋中有很多繡着桃花的飾品,就連熏香,都是一股子甜膩的桃子味。
書案後,顧璟在暗格裡拿出一朵已經褪色的絹花。
絹花看起來有些年頭了,早已不是京中時興的式樣。
“既然生下了我,為何又想要掐死我?是他強迫你,怎麼能,讓我去死?”
顧璟自言自語:“該死的是你們,不是我。”
“哐當”一聲,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顧璟随手将絹花扔在腳邊,擡頭看向門口:“誰?”
一道紫色身影從門口走進來,嗓音裡帶着少年人的清冽,慵懶的嗓音似笑非笑:“燕王世子,江時晏。”
江時晏手上都戴着黑色手套,也不知那手套是何種面料所作,像是自己手上長出來肌膚的一般,無論動作還是姿态都透出一股骨子裡散不去的矜貴。
他大大方方地任由顧璟打量,那日在宮中,他戴了面具,顧璟自然認不出他來。
數道墨色身影出現擋顧璟面前,顧璟揮了揮手:“都下去。”
顧璟神色暗了下去:“燕王世子,不止深夜來訪,所為何事。”
在他所知的消息裡,這位燕王世子的過往倒是與他有幾分相似,加上父皇對江時晏的看重,若能為他所用,那麼沈家的人,倒是能活一兩個。
顧璟的意圖太過明顯,江時晏冷冷看着他:“送殿下一份大禮。”
“南風。”
一道黑色身影出現在江時晏身旁,将一個還在滴血的黑布包裹扔到顧璟腳邊。
“前朝餘孽的項上人頭,”江時晏走到顧璟面前:“不知算不算一份大禮?”
顧璟心中一驚,那包裹在地上滾了幾圈,露出裡面的東西。
“自然算,”顧璟眼神中帶着探究:“聽聞江世子回京當日便被宣進了宮,還帶了一道秘旨出宮。”
江時晏慢條斯理道:“既是秘旨,又怎會人盡皆知?”
顧璟也不跟江時晏繞圈子,擺出合作的姿态:“江世子可知安和郡主,若江世子能幫我娶了她,待日後我登基,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如今皇帝的意思很明顯,誰想當這個太子就去争,顧璟敢這麼跟江時晏說話自然也有自己的資本。
如今朝堂上有五成官員支持他,而其他五成中,有三成是支持其他皇子的,有一成是隻忠于皇帝的,還有一成,是聽令于淮安王的武将。
這些人大多孤家寡人,但都對大周有不可忽視的功勞。
顧璟要拉攏的,就是這些人。
江時晏選擇在此刻回上京,除了那個位置外,顧璟想不到還有什麼值得這位燕王世子屈尊來他這三皇子府。
顧璟雖然不太想承認,但“屈尊”二字,江時晏的确當得。
還未出生便被皇帝親自賜名,生下來後更是被皇帝帶在身邊。
三歲被帶進進禦書房,七歲能拿着皇帝的禦筆在皇帝臉上畫烏龜,若不是後面的事,顧璟都要懷疑這大周是不是姓江了。
燕王遠離朝堂紛争多年,按理說燕王世子這個名頭本該沒什麼大用。
但偏偏江時晏是這個例外,總結來說就是,燕王是燕王,燕王世子是燕王世子。
即便離京多年,一回來就能掀起腥風血雨。
别人是按爹的官職論尊卑,江時晏是靠一己之力讓燕王父憑子貴。
按目前的局勢來說,如果江時晏是想要那從龍之功,顧璟覺得自己的确是最适合江時晏的合作之人。
但江時晏冷冷看了顧璟一眼,拔出南風腰側的匕首,将顧璟按在地上,這些動作不過瞬息之間,匕首已經直直刺入顧璟右肩。
“你今日去了淮安王府,用她的家人威脅她。”
那幾道墨色身影再次出現在江時晏身邊,動作幹淨利落地抽出劍指着他,劍尖離江時晏隻有幾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