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燕喝了酒，什麼都問不出來，這樣待着也不是事，于是她起身告辭，決定明天拍完戲再過來。

二人下了樓，來到小區外。

路燈已經亮起，在寒夜中為路人點亮腳下的路。

風吹着，衣角翩飛。

程三好将頭發别到耳後，低頭在軟件上打車。

她先把唐曉麗送回去，才自己回到住處。

打開客廳的燈，她坐在沙發上，心神不甯。

半晌，打電話給了經紀人張燕。

電話接通後，那頭的人聽她說完，像是在确定什麼：“這樣沒問題嗎？”

“沒問題，我身體強，這點工作量不礙事。”

“行，剛好有個本子遞到我手中，我發電子版給你，适合的話，面試過後就開始吧。”

程三好嗯了一聲。

張燕不想問的，但還是說出了口：“怎麼突然這麼想往升？”

“沒什麼，”程三好手指扣着沙發，“就是趁年輕，多幹點事兒，反正現在正在拍攝的電視劇戲份不多。”

“好吧，我隻負責引領，大多時候把握還是你拿的，你自己想清楚就好。”

挂斷電話後，程三好将劇本看起來，不敢松懈，能背的台詞都背了，不懂的地方就上網查，該提前排練的地方就自己模拟着過了，争取到時候拍一條過。

第二天，天氣還是霧蒙蒙的，沒有出太陽。

拍完上午的戲後，這一次，程三好沒再麻煩唐曉麗，自己去到了鄭燕家。

她的爸爸媽媽都在，打過招呼後，程三好敲響那扇卧室的門。

裡面照常沒有動靜，她就握住門把手打開。

鄭燕盤腿坐在地毯上，沒有擡頭。

她似乎正在畫畫，神情看上去很專注。

程三好關上門，轉過身，來到她的跟前，也盤腿坐下。

過了半晌，見鄭燕全程當她空氣，程三好靠近了些，看她本子上的内容，那是一隻小動物。

“你喜歡貓？”她開啟話題。

鄭燕停下筆，眉心擰着，一副被打擾到心情非常煩躁的樣子。

“關你屁事。”她頭也不擡地這樣說道。

程三好也不惱，隻是說：“畫得真好，很是栩栩如生，不像我，隻會畫帥哥。”

“……”鄭燕沒喝酒，她現在很清醒，無語的表情很生動。

程三好感受得出來，她臉上很正經：“真的，我超會畫帥哥，絕對比你畫得還好……不信，你給我筆，我畫給你看。”

鄭燕終于擡眼看向前面的女生，半晌，滿臉嘲諷地丢過了紙筆。

程三好自信滿滿地在紙上畫起來，很認真。

鄭燕盯着她臉看了幾秒，見她那副遊刃有餘的樣子，内心開始有點好奇。

她微擡起下巴，克制地掃了一眼，結果，那人轉過身藏起來，不讓她看。

鄭燕癟嘴，坐直。

房間内隻有鉛筆在紙張上劃出的聲音，程三好将最後一筆勾線完成，收了筆，轉過身，紙張朝着地面。

她說：“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迹的時候了。”

鄭燕表面上不感興趣，實際上眼睛還是看了過去。

就見那翻轉過來，正對着她的白紙上，畫的人物并不是什麼帥哥，而是她，一個穿着長裙在路邊行走，懷裡還抱着隻貓的她。

畫面中有陽光，有草地，她紮着麻花辮，低着頭，神色溫柔恬淡。

她的畫技說不上好，但是很貼合她的樣貌。

鄭燕皺眉，瞧着不太開心。

程三好歪頭，說：“畫面中的人物長得很像你呢，這也太巧了吧。”

鄭燕沒那興趣和人掰扯，出聲趕人：“沒什麼事，還請你出去，不要再來打擾我。”

程三好将畫放到一旁，傾身向前突然伸手抱住女生。

一切都那麼意外，那麼出人意料。

鄭燕一下僵在原地，瞳孔瞪大。

她甚至來不及反應，抱着她的這個女生就摸了摸她的頭，語氣很溫柔：“畫畫那麼好看，長得那麼漂亮，我不認識幾年前的你，但我覺得一定是個可愛，善良，陽光開朗的女生吧，偶爾可能會說點髒話，那更酷了。”

程三好緩緩地摸懷裡女生的頭發，眼睛裡有憐惜：“不管發生了什麼，那都不是你的錯。”

鄭燕推開人，下拉着臉，情緒突然異常激動：“你懂個屁！事情不是發生在你身上，你當然能輕輕松松地說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