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郊的酒店大堂吧,她們坐在緊靠落地窗戶的角落位置,窗外是茂盛的熱帶植物群圍着一個清淺得能看到水底的兒童戲水池,穿着泳褲泳衣的小男孩小女孩們拿着水槍在水池裡嬉戲。
顧心遙不時瞥一眼,回過頭時怅然地喝上一口酒。
幾個女人,程岚早早結婚,老公是大學同學也是一個工作狂,一個月湊一次還大部分時間都各自帶着耳機開着電腦不是在彙報就是在聽别人彙報,感情卻出奇的好,覺得孩子都是多餘。
文娜是真喜歡熱鬧,工作之餘最愛就是呼朋喚友喝上兩杯,最好還能有下半場讓她回家倒頭就能睡。
顧心遙則和她們都不同,她是全心全意地期待過、付出過,從懵懂青澀一直等到晚婚适育,再親睹了那個男人摟着别的女人…
再後來,沒有人能從眼前這個明豔果敢的女人身上看到,她曾經人生最大的期望不過是有份穩定工作,做個賢妻良母,和某個人永遠在一起。
傍晚的光從濃墨重彩的紅慢慢變成溫柔的橘黃色,最終消失在她們看出去的那片天空。
林烨從包裡摸出一支錄音筆放茶幾,“我有禮物帶個你”,她朝顧心遙揚揚下颌。
錄音筆裡清晰地傳出她和謝天的對話,她很直接地問:
“為什麼對顧心遙這麼執着?挫折教育受少了,輸不起?”
謝天不屑地嗤一聲,吊兒郎當道,“哥哥我33歲了,當我花季雨季少年郎麼…”
林烨冷靜地應:“很多男人53歲都還分不清什麼是愛什麼是勝負欲,糾纏來糾纏去不過是想赢而已。”
“當!”,是銀筷敲擊瓷碗的聲音,謝天像是喝多了,嘟嘟囔囔罵人:“我跟你說,我特别明白為你和顧董為什麼會分手…
你這種人啊,看到過壞的,就認為全世界的男人都不好,哪怕反複驗證對方是好的,也笃定他将來一定會變壞…
不思考、不判斷、不敢付出,永遠都抱着懷疑的心态看待人和情感,說到底就是智慧不夠,就是蠢…”
他驟然收聲,聲音回落八度,溫柔得不成樣子:“心遙和你不同,她隻是還沒有準備好…”
文娜哈哈笑出聲,“這哥們兒雙标得很扭曲啊…”
顧心遙秀眉一緊,沉着臉讓林烨趕緊把這玩意兒關了。
“再堅持一下”,林烨抓住了她去抓筆的手。
藏在錄影筆裡的人繼續唱獨角戲:“人啊,越成熟越難愛上一個人,瞻前顧後畏首畏尾…”
他嘿嘿傻笑,大着舌頭結結巴巴說,“幸虧你天哥不是這樣的人…三年了,沒白費,我他媽把她裡裡外外摸了個透徹…”
“啊…”文娜倒抽一口氣,瞪大眼問:“摸了嗎?”
“沒有!瘋了吧他”,顧心遙一張俏臉不知何時紅了個透徹,轉頭看着林烨惱怒道,“你到底給他灌了多少酒?”
林烨舉雙手做投降狀,“不是故意的,和一個難纏的合作夥伴整了一頓大酒,錄音筆忘關了…”
把筆收了,她勾唇笑道:“發你郵箱了,後面挺精彩的,建議配點酒慢慢欣賞…”
文娜擡手拂拂眼角,誇張道:“哎呀,我都聽得快哭了,你就趕緊從了吧!要不是這哥們兒對你這麼堅定,我都想替你從了…”
“别…”林烨沖他擺擺手,“謝天的血都快沸了你就别去加油了,有本事你把楊總裹熱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