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不過片刻,她看着張廳據實道:
“領導,舍命陪君子的決心我還是有的,但這兩杯酒下肚,我保準得躺下。
我有同事正好在附近,喝完,我就得讓他把我接走,可不能在這兒給您添亂了。”
張廳淡言道:“行啊,你把他電話給我,散場我保證把你安全交給他。”
他沒說喝完就讓自己走,林烨心裡不踏實,但現在不喝,這人肯定也得罪了。
此人向來行事倨傲,不幫她尚在她的計劃之内,但真要得罪了凡事搞針對,那這局面可就是雪上加霜了。
……
喝還是不喝?
萬般躊躇間有人推門進來——寸頭、中等身材、圓臉上架着副眼鏡,不是吳淩風還是誰。
明顯和這群人都很熟悉,吳淩風滿臉堆笑一路打招呼,直奔張廳而來。
幾步走近兩人,他大剌剌坐張廳身旁,無奈道:“飛機晚點了。”
林烨看出來了,二人很熟,熟到不需要寒暄的那種。
“先自罰兩杯吧。”吳淩風伸手去夠茶幾上盛滿白酒的杯。
張廳拍一把他的胳膊,笑道:“自己倒,這丫頭要和我交朋友,這兩杯是她的。”
……
像是這才發現旁邊有個活人,吳淩風擡眼掃一眼林烨,轉身招呼服務員端了酒過來。
把茶幾上的洋酒杯送到張廳手裡,又把桌面的白酒遞一杯給林烨,他這才端杯不鹹不淡道:
“還真是哪兒都有你啊!來,我陪你和張哥先喝一杯。”
說完,他一仰頭把杯裡的酒幹了。
他倒是初來乍到喝得痛快,林烨心裡跑過一萬頭草泥馬,咬着牙把這杯酒灌了下去。
酒精灼喉,瞬間就沖上頭,她感覺自己的眼淚都快被逼出來了。
壓不住胃裡的翻滾,她一個激靈起身沖去了洗手間。
這次,張廳跟在了她身後。
“您出去,太狼狽了”,林烨接過他手中的礦泉水,毫不遲疑地把他“請”出了洗手間。
趴馬桶吐完,弓背大口大口喘了好一陣兒,她強打精神挪到洗手台又洗一把臉。
鏡子裡人影晃動,她已經沒法凝神。
不知多少輪的深呼吸,她摸出一直放在褲兜的手機,想給陸林回個短信。
吳淩風的信息躍然眼前——
“出來别喝了,躺沙發裝死,回頭我送你!”
心眼多得讓人有密集恐懼症——《默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