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瀝瀝的流水聲夾雜着兩人的喘息聲,髒了洗,洗了又髒,直到林烨感覺自己腿軟腰軟,直到她整個人累得想要跪下去。
她一點兒沒變,和喝酒一樣,又菜又貪,每次挑釁都是她,每一次求饒也是她。
……
抽一條浴巾幫林烨細細擦幹身體和頭發,再囫囵在自己身上擦一把,顧侒把人抱上了床。
身體的疲憊并沒有給腦子留夠喘息的空間,哪怕感覺自己下一刻就能睡過去,林烨依然樹袋熊一般纏在顧侒的身上一眼不眨看着他。
“睡吧,睡一會兒也好。”顧侒摟着她光溜溜的肩,看到她腫得像殷桃一般的眼睛,有耐心的哄着。
“好”,林烨關了燈,設好鬧鈴,乖巧的依偎在他懷裡。
月落窗棂,待身畔人的呼吸漸沉,她掀開眼皮一眼不錯地看着他,看他疏淡的眉,看他硬挺的鼻,看他削薄的嘴唇。
……
淩晨五點半,不等鬧鈴響,顧侒小心翼翼起了身,剛想找手機關掉鬧鈴,林烨兩條胳膊纏了他的腰。
“再睡一會兒”,他回身抱住她,在她的額間印上一個吻。
“不睡了,今天的會也不重要,我陪你回去。”
再重要的會也比不過此刻能和對方一起。
不過六點,兩人收拾整齊退房驅車回程。
昨晚滿腦子情情愛愛,林烨的腦子被新生的太陽重新開光,回到了工作頻道。
“為什麼不帶上護照連夜離開,事情總有落幕的時候。”
“與其躲,不如賭吳淩風不會做魚死網破的事,再說了,真有事,不管我在外面還是‘裡面’對公司的影響沒差别。”
既然說道吳淩風,林烨那些如鲠在喉的話就不能忍了:“為什麼要讓馮靜去叁柒,哪怕沒有吳淩風這些所作所為,讓她去競争對手對通迪也不是好事。”
“從情感上來說,能力範圍給馮靜客觀的建議是作為朋友應該做的,至于技術的層面,你對我要有充分的信心,…”
林烨輕哼一聲,撇撇嘴角道:“那作為你和吳淩風的朋友,馮靜是不是對你們兩現在的關系也有知情權啊!”
雖天已大亮,但沿途人罕車疏,顧侒挪出右手和林烨十指相扣,“他是王姨的兒子,是我認識三十年的人…我可以和他再不相往來,也可以和他在生意上兵戎相見,但斷不會向旁人去說他的不是道他的不好的…”
猛地聯想到他将面臨的協查,林烨跳過這個話題肅然道:“你可千萬别把本該他承擔的事攬到自己身上啊!”
他偏頭和她對視一眼,認真道:“通迪有近兩千号員工,我還有顧染和你,保護好自己是承擔責任履行義務的首要條件,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
林烨心裡一軟,聲音也跟着輕下來:“接到通知時,有過害怕嗎?”
“沒有,回國時就做好心理準備了,隻是不知道這麼快”。
他用力捏捏她的手,唇間不由自主勾出點自嘲,“但你說你在陪楊總散步時,我倒很是心神不定,算不算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