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淩風定定看他一眼，一言不發喝口茶。

田立也不追問，沒正形地勾唇一笑：“你要怎麼幹我不知道，反正不管你幹啥，我都能在一旁給你遞上順手的工具。”

雨沒有停歇的迹象，吳淩風撇一眼窗外愈來愈暗沉的天，不自覺露出憂色。

田立瞥一眼他這神色，朝餐桌的方向偏偏腦袋：“誰啊？要是個男人，我把頭即刻卸了。”

“馮靜！”

田立猛地挑眉，聲音也高了半拍：“她要來，你還叫我幹嘛？”

吳淩風淡然道：“都是老同學，你們也好久不見了，一起不正常嗎？”

田立看着他直擺頭，用一種很是嫌棄的語氣數落道：

“你能不能有點出息？就不敢單獨約她是吧？這飯我是不能吃了，我要先走了，别拉着我。”

“沒人攔着你，趕緊跑起來”，吳淩風朝着狂風大作的窗外揚揚下颌，輕描淡寫道：“就這天氣，我估計她也不來了。”

沉默片刻，他正色道：

“她在美國的工作一直是圍繞着大數據的應用開發，算是專家了，你琢磨一下怎麼不露痕迹地拉她進叁柒…

如果她和楚凡配合，能把我們的實力上提一大截。”

……

田立冷哼一聲，剛想扔出一句刻薄話：讓她進來幹嘛？觀賞你和顧侒武鬥嗎？

門鈴适時響起，吳淩風起身快步走到門廳。

可視對講機，馮靜長發披肩，一張娟秀的臉似乎隻比年少時多了些成熟的韻味。

吳淩風從鞋櫃拿出一雙全新的女士拖鞋，推開了門站在門口。

田立站對面，配合他擺出夾道歡迎的陣勢。

看吳淩風一臉防備的表情，他伸手在自己嘴角比劃了一下，咧嘴道：“smile”。

……

馮靜拎着兩瓶紅酒從電梯裡邁了出來。

看到門神般杵着的兩人，她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

中學時兩人也總這般站在教室的門口等她，一個臉上永遠挂着拘謹的表情，一個總也是吊兒郎當的樣子，一如眼前的場景。

二十幾年的時光在刹那間倏然倒退，來自記憶裡的青蔥歲月極溫柔地扣了扣她的心。

她笑盈盈走到門口，把裝酒的袋子遞給吳淩風，看看他又看看田立，本想講句寒暄話，卻是忍不住撲哧一聲，笑道：

“閃開，讓我換鞋。”

……

暴雨帶着橫掃千軍之勢愈演愈烈，豆大的雨點拍擊着地面發出陣陣的轟鳴聲。

城市的東面，狂風挾着雨霧掠過綠意盎然的草坪、掠過門前的花圃和玉蘭，拍在餐廳的玻璃窗上…

這風似乎被一路的屏障卸去了九分力道，輕拍窗棂時，唯剩一分和風細雨的旖旎。

橘黃色的燈光裡，林烨舉杯和桌上二人逐一輕碰：

“謝謝顧染邀我晚餐，願你心想事成，在高考中乘風破浪、蟾宮折桂！”

目光落在顧侒的臉上，她一斂神色，肅然道：

“恭喜顧董平安歸來，通迪戰無不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