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物癖隻依賴自己用過的東西”,顧侒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狹起來,探究一般盯着她。
林烨讪讪然說道:“你以前不也是我的嘛。”
顧侒呼吸一滞,腦子嗡一聲就宕了機,那些被他深藏在心裡,從未有一刻忘記過的親密像是被她輕描淡寫就掀開了蓋兒。
不自覺向前一步擡手握住了她的脖子,他真想知道,她到底是怎麼樣讓自己一次又一次這般沉淪無法自抑的。
像是被叼住了後頸的貓,林烨老實到有點膽怯地看着他:這個節奏可真不是她想要的,這他媽才剛進門呢,就因為一雙拖鞋?
她手裡還有他的睡衣、他的刷牙缸…都祭出的話,豈不得被他生吞了?
把眼睛一閉,心一橫,她心想:要親就親,要辦就辦…反正,她又不是不想。
……
待她做完所有的心理準備,就連家裡沒有工具該如何保證安全都想好了,顧侒松了手,彎腰換好鞋,氣定神閑問:“不是要彙報工作嗎?”
林烨艱難轉換好情緒,恭恭敬敬應到:“對對對,怪我怪我,沒躲開您捏我脖子的貴手。”
幾乎是埋着頭走到餐桌旁,她把一杯醒好的酒遞給他,在筆記本上翻出了今天剛更新的回款預測推到他面前,聲音一瞬切換到了工作模式:
“按天記錄,兩個月我們樂觀估計的回款就在這兒了,您看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
顧侒細細察一遍,合上屏幕,問她:“工作進行還順利嗎?”
“可以說是很不順利”,林烨不敢隐瞞:“我理解現階段是一個高壁壘期,吳總過往的交情都還在,又恰巧趕上重要客戶攤上事…不過新行業的發展有驚喜…”
她笃定道:“半年,再熬半年,以我們産品的粘性和研發部的實力,以及我本人堅持不懈地努力,我們一定可以開創新局面。”
顧侒點點頭,緩緩道:“過兩周科技部有重要應用上線,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會親自去北京路演,到時,各省的相關領導都會在,我找他們要錢…”
“不用!”林烨有些急躁的打斷了他,“這些事,不用你幹。”
那些和人虛與委蛇的事情,她無法想象讓他去幹。
顧侒垂眼很淡地笑了笑,“林烨啊,你是把我當易碎的花瓶護着呢…你是覺得這些事兒我幹不了是嗎?”
林烨忙不疊擺擺頭,“是因為我拿這份錢,這就是我份内的事兒…”
覺得自己打斷老闆質疑老闆的計劃着實愚蠢,她強行轉折道:“不過現在特殊時期,您有機會也不妨嘗試。”
顧侒點點頭,“幹活要錢沒什麼開不了口的,隻是我真不知道事情到了這麼嚴峻的地步。”
端杯沉默喝兩口酒,他一臉肅然道:“但我們确實要做最壞的準備,比如,我根本去不了路演…”
林烨驚恐地瞪眼看着他,她知道他的言下之意,他根本沒有像他說的那般對吳淩風有信心。
“這兩天,我會抓緊時間将公司物業以及我名下的物業做抵押公證,另外,我手裡還有一些現金,明天就歸攏了轉到你名下,如果我不在,你評估公司情況,大膽處理。”
一直在林烨眼眶裡滾動的淚壓不住了,斷線一般順着她的臉頰往下淌。
顧侒擡手幫她抹淚,居然還有心思逗樂,“公司是缺錢,你也不能下金豆兒補缺吧。”
兩個月以來,強壓在林烨心底的那些相思的苦和對不測的恐慌全都在這一刻湧上來,她根本收不住自己的眼淚。
顧侒把她拉起來圈懷裡,低聲寬慰道:“不會有事兒的,我隻是在做最壞的打算而已…”
實在哄不好了,他歎口氣,收緊臂彎,幾乎貼着她的臉頰問道:“另外,我很關心,你剛才電話裡所說的改好就回來找我是什麼個意思?
這分開的一年半,還不夠把你不想安定的毛病治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