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她把被子拉好，顧侒望着林烨被頭發攏着半遮半掩的側臉呆坐了半響。

月色朦朦一燈如豆，他免不了想起兩人在一起的那些日夜，他牽挂她、疼愛她、極盡可能地擠出時間與她相會，輕易被她的熱情點燃。

曲指輕輕劃過她的臉頰，這姣好的面容依然讓他心動，但也是這張臉，這張他親吻過、微笑時習慣上翹的嘴唇，冷冰冰毫無留戀地對他說：

‘分手吧…沒有任何原因…和以前每一次分手都一樣，厭倦了…’

“厭倦了人還是關系？”

“關系”

一段感情，她想開始就努力追逐，想結束便要結束，連一個像樣的理由都不會給出。

顧侒的眸色不知不覺變冷，他收回自己的手，站起來，毫不遲疑地離開了。

他知道，不管他離她的心再近，哪怕就是住進她的心裡，她也會毫不猶豫推開他的。

……

林烨這一晚的夢很是精彩，先有餘總厲聲罵她出賣組織缺乏忠誠不是真正的黨員，再有謝天步步緊逼罵她外強中幹、内心顫瑟有牆不敢扶…

剩下的全是和顧侒的溫存。

他抱她，抱得極為真實，就連兩人相貼的溫度和她内心裡隐隐的渴望都分毫畢現。

一覺醒來屋寂人靜，林烨半閡眼皮陷入一種無法言喻的空虛，她想念，不，她渴望顧侒。

但縱然這種渴望已經達到一種讓人精神疲憊的狀态，她依然不想和他永遠一起。

愛情的最高境界到底是陪伴還是無止境的思念，她不知。

不知道發了多久呆，她擡手往枕頭的邊緣摸索，并沒在固定位置找到自己的手機。

顫顫眼皮坐起來，她這才注意到書桌的椅子擺在床前，她的外套規規矩矩搭在椅背。

昨晚有人送自己，謝天？

不太像謝天，他肯定沒有耐心幫自己把外套扒拉下來。

探身在外套的兜裡摸出手機，微信未讀和未接來電都比較壯觀，略過過節問候的前同事還有回應她離職聲明的各路神仙，林烨翻到謝天和她的對話框：

接到我的電話顧董來得很快，但誠實地講，我沒在他的臉上看到情緒，你是不是之前太作了？

作嗎？

林烨想了想，除了分手這一趟，她真心不知道作是啥，從來，她都是不想他為難的。

手指下劃，是顧染的留言，從昨晚到今天：喝酒了嗎？喝多了？回家了？睡醒給我信息。

再往下劃拉，顧侒未留給她隻言片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