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掐準了,我們一定會赢嗎?”田立偏頭看着他。
酒店的吸頂燈不顯明亮,吳淩風的臉一半被窗外的霓虹映着一半沉在陰影裡,他端起杯抿一口酒,說道:“一半一半吧!”
“一半一半,你還和他幹?”田立濃眉一擠,聲音飙了上去:“圖啥?”
垂眼晃晃手裡的酒杯,殷紅的酒液在融融的暖光下漾出深淺不一的色澤,吳淩風看着田立說道:“就是沒啥想圖的了。”
田立怔愣幾秒,籲出口長氣,随即從随身攜帶的公文包裡掏出一個牛皮信封遞給了吳淩風:
“找自己人分析了你給的數據,通迪這财務數據健康得無懈可擊,就算零收入,帳上的現金都夠公司撐兩年,就别說還有棟大樓可以在銀行抵押套現。”
吳淩風恍若未聞地從信封中拿出一份文件細細察看。
自顧自從吧台拿了酒過來給兩人添上,田立一邊喝一邊繼續道:
“當然,如果他果真如你所說,分紅套現回購你的股份又另當别論;對了,我這還沒算這些年公司分紅顧侒手裡的現金。”
“他這些年建學校,手裡的現金可以忽略不計”,吳淩風将手裡的資料對疊放一旁,端起了酒杯。
田立顫顫眼皮,微微俯身看向吳淩風:
“淩風,其實我們現在和他幹,真有點勉強,顧侒可不是那麼容易下口的,這些年,一步步地,你見他踩錯過嗎?”
喝口酒,吳淩風漠然和他對視,一個字都沒有應。
“我們兩認識二十年有了吧…”,田立躊躇半響,終究開口說道:
“說句不該說的話,就你和他的關系,非要‘幹’嗎?”
……
如被拂了逆鱗,吳淩風嘴角一沉,冷冷問道:“你覺得我和他是什麼關系?”
不等對方回應,他起身走到了窗邊。
半開半合的窗簾拉到底,吳淩風站得筆直地望向窗外,良久,輕哼一聲,淡然道:“我還就偏要跟他幹一架!”
“反正,我聽你的!”田立走到窗邊和吳淩風并肩而立。
江景絢爛迷人眼,他勾勾嘴角,抑揚頓挫道:
“怪不得你喜歡和平飯店,新世界的大門簡直是盡在眼前啊…來吧!讓我們大踏步邁進吧!”
吳淩風淩厲的側臉被他不着調的話霍霍得柔軟了些許:“我不是任性,再這樣有條不紊地發展兩年,就沒人再能撼動通迪了。”
他轉頭看着田立,聲音愈加軟了下來 :“回去吧!多陪陪孩子。”
“行!那我先撤退,你随時找我。”田立拍拍吳淩風的肩,轉身離開了。
……
夜漸深漸濃,不歸的情侶在外灘相擁而立,似這愛人的懷抱能抵禦這陰冷冬夜的一切寒冷。
酒店的房間空寂寂的,吳淩風站在窗邊,冷冷的鏡片上是五光十色的霓虹投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