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足有半分鐘，她喃喃應一句：“對啊，有什麼不能向顧董請教呢，我都忘了。”

和顧侒分手後，她的腦子就訓練有素地啟動了自我保護機制，她很少想到他，哪怕想到，也是一閃而過。

此刻，和這個人相關的事猝不及防砸過來，讓她不由得心頭一跳，有點窒息般地疼。

“怎麼感覺你有點失魂落魄的樣子”，顧染敏感地瞥她一眼。

“會嗎？”林烨拿起酸奶滋滋吸兩口，咧嘴笑笑，搪塞道：“滿眼都是朝氣蓬勃的學生，我也難免不感概一下自己碌碌無為的青春嘛。”

顧染尋根究底問：“怎麼個碌碌無為法？”

一天轉場三次打工的故事哪能道與旁人，林烨随口應付道：“哪來那麼多好奇心，打個商量，下午後海和電影二選一，明天要早起，吃個晚飯回家早點睡是正經的。”

“電影吧！”

“行，吃完就撤吧。”林烨把手裡的筷子放下了。

顧染看一眼被她戳得亂七八糟的菜和米飯，冷言冷語道：“你這是修仙呢？吃個飯還講究動手不動口？”。

“早餐吃得晚”，林烨知道他關心自己，起身一面穿外套，一面笑着說：“晚餐，讓你看看我的實力。”

……

就近挑了一家電影院，邁進大門時，喜歡窩在家裡看電影卻從未正式踏入過影院大門的林烨多少有點暈——

人多到爆，賣零食的和賣票的隊伍都排着長龍，男女老少幼各個年齡階層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像是一場不和諧到極緻的交響樂。

想打退堂鼓，林烨轉頭看着身旁的顧染，拉長語調問：“要不…”

“先去挑挑看哪一部，爆米花喜歡鹹的還是甜的？”顧染沒注意到她的猶豫，拽着她的胳膊往人群裡擠。

在一衆賀歲片裡挑出《一代宗師》，林烨喜歡武俠，顧染竟是也喜歡。

爆米花挑了随便，貌似兩個人都對這可有可無的東西不太有所謂。

……

一部講述大時代下英雄末路的故事。

愛恨情仇、心心相惜、未能宣之于口的情與欲…

畫面很美，配樂、演員無不契合，無奈節奏太慢，亦或是觀賞的人太過于疲憊，開場沒多時，劇情遠未到高潮，林烨就睡過去了。

她抱着胳膊，歪着腦袋，臉上沒有舒暢的表情，應該睡得并不舒服。

她散落的鬓發似有茉莉花的味道，她微不可察的鼻息成功幫顧染屏蔽了宇宙萬物除此之外所有的聲音。

電影裡演啥，睡着的人不知道。

清醒的人，也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