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幾天就是春節假期了,今年在哪兒過年的問題,讓沒“家”可回的林烨,有點困擾。
開年後她要回分公司協助同事做每年最重要的年初拜訪,所以,這放假的十來天,她既可以選擇原地不動在北京晃蕩,也可以滾回深圳等着開工。
她是想去深圳的,因為離顧侒近,但她并不知道他的安排,他上有老下有小,很有可能沒有時間搭理她。
她也不敢問他,她不想讓他為難,覺得自己是個負擔。
公司的人陸續走空了,帝都的街道一天天的冷清,就連給本地客戶送個年花年貨,也慢慢沒人搭理她了。
一年中,最難熬的日子,一天天地逼近。
林烨最終決定呆在北京,“可望不可及”并不比“主動斷了念想”更好受。
她屯了好些酒,瓜子花生胡亂買了一堆,再挑了幾本小說,為“閉關”做準備。
……
“放假怎麼計劃?”她剛做完決定,顧侒的電話就來了。
林烨故作雀躍道:“在北京過節,初五去江中陪顧染過個生日,就可以順勢在南方開啟兩周的年初拜訪啦!”
沒有對她為什麼不回家追根究底,顧侒徑直道:“臘月二十九我帶你去王姨家團年,農村過年很熱鬧,你會喜歡的。”
“這樣啊!”一股歡喜的情緒從林烨的心裡一點一點串到臉上,“那我需要準備什麼禮物嗎?”
顧侒像哄小朋友一般:“我會準備的,你乖一點等我就行。”
誰還不會哄人呢,林烨迎合道:“為了等到你,我都乖幾年了。”
……
臘月二十九,鬧鈴還沒響林烨就睜開了眼睛,别說顧侒落地北京的時間,就離他的航班起飛都還有半小時。
摸出手機給對對方發條微信:順利
很快收到回複:還早,再睡一會兒。
嗯一聲結束了對話,她卻沒有放下手機,睡眼惺忪地繼續查看兩人的對話記錄。
加上短信裡的留言,總過也沒十幾條,兩分鐘看完都算仔細的,她卻是花了足有十五分鐘,恨不得把每個字都橫撇豎捺拆開來讀一遍。
内容少就算了,還沒有一句話單拎出來是能讓人心生漣漪的,但林烨生生從這寥寥幾句話中腦補出了一段隐忍深情的故事。
唉,把手機扔一旁,林烨幽怨歎口氣,心道:前幾天還覺得自己的相思病還能撐一段兒時間,這兩天怎麼感覺就已經病入膏肓等人搶救了一般啊。
她并不喜歡這種情緒被人主導的感覺,也從不渴望烈火烹油般的愛情,可現在,她甚至不知道是該憑着本能去占領對方的心,還是努力控制節奏,一點一點地從這種失控的情緒裡掙脫出來。
睡是睡不着了,她翻身起來,把地闆和家具擦得锃亮反光;沖涼,洗頭,噴上了一年表演不了兩回的香水,換了幾身兒衣服,挑出了最滿意的。
剩下就是如顧侒所言,乖乖地等了。
……
門鈴響起,比預期中早不少。
打量一眼鏡中的自己:純白色的開領羊絨毛衣,闊腿褲,長發海藻般鋪在後背,她把手腕湊在鼻下嗅了嗅:淡淡的花香混着海鹽清爽的味道,她沖去門口拉開了門。
顧侒裹着一身霜風站在門口。
“我穿上外套就可以出發,要進來坐會嗎?”
“要!”他邁腿進來。
從鞋櫃裡拿雙拖鞋放他腳下,林烨鬼使神差解釋一句:“新的,除了你沒人來過我家。”
說完就後悔,感覺這種上杆子表忠誠的行為簡直蠢得不能更蠢了。
她一時臉熱,垂下腦袋想往卧室竄,被顧侒一把拽住了胳膊,“跑什麼?”
“沒跑啊!不是趕時間嗎?”
“不趕時間,解釋一下,乖了幾年才等到我,是什麼意思?”
調情的話還要解釋?
林烨眼珠子滴溜溜轉一圈,剛想胡扯兩句,顧侒似笑非笑深入了這個問題,“幾年前很不乖?怎麼個不乖法?那時你成年了嗎?”
三連問,林烨的眼珠子都被震得打顫,這是要追讨的意思?
“也不是很不乖,也就談了幾段無疾而終的戀愛吧”,她弱弱問,“你還介意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