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化妝師頭也不回地向大門走去,許之言連忙跟上,在門關上的最後一秒蹿了出來。
旁邊冷不丁蹿出個人,化妝師被吓了一跳,提着小箱子的手不小心松了下,許之言迅速彎腰托住,就着把手向上提了提:“不好意思啊,吓到你了。”
女生搖搖頭,用手指了指她的臉,笑笑:“現在倒有時間了,需要我給你補一下嗎?”
“不過,你現在這樣也很好看。”
“不用啦”,許之言彎了彎唇,沖女生眨眨眼:“節目快開始了,我先過去。”
兩人簡單道别後,許之言便往來時的方向小跑過去。
演播廳在電梯的另一側方向,剛才吃瓜的間隙許之言瞥了眼消息,紀雲辰說要是準備好了可以過去,節目快開始了。
平時鮮少運動,許之言跑得氣喘籲籲,看見大大的“演播廳”三個字時沒刹住車,身體連帶慣性甩在了某個剛開門走出來的人身上。
她吃痛地捂着腦袋,一道溫柔的嗓音從頭頂傳來。
“跑這麼急幹嘛?”
許之言擡眼。
原來男生上鏡電視台也是會安排化妝師的,隻是沒有女生那麼複雜,基本簡單地打個底,捎帶着修下眉就行。
他的眉形像是修過了,原來有些高佻的眉峰被刮去了部分,變得平整,看起來連帶着人也變得溫和。
許之言看得怔怔地,有些出神。
腦門輕輕被他叩了下,紀雲辰笑了笑:“想什麼呢。”
啊……她大概能理解色令智昏是什麼感覺了……
演播廳内。
主持人已經就位,是位戴眼鏡的中年男性,淩骁坐在他的右手邊,看見兩人進來時打了個招呼,主持人左手邊的位置,桌子上放着幾張稿件。
紀雲辰牽着她的手走過去,拉開挨着那疊稿件旁的座椅,回頭看了眼她,自己則坐在主持人旁邊的位置。
原來那是他的位置。
嘉賓到齊之後,錄制很快便開始了。婁帆不和他們一起,聽導演說是在隔壁單開的采訪間,如果導演覺得有必要,到時候會遠程連線,讓他們各自交流想法。
剛才在化妝室遇上婁帆的小插曲還沒來得及和紀雲辰說。
總感覺心裡有些慌。
畢竟剛才婁帆對她的态度并算不上友善。
她不自覺地攥緊手指,指甲嵌進肉裡。
“歡迎大家收看新一期的《不一樣的星辰》”主持人微笑着對鏡頭介紹着,“今天我們邀請的嘉賓是吉光片羽主創團隊。”
許之言盯着主持人的嘴一開一合,滿腦子卻被剛才的不愉快占了内存。
在簡單介紹了各自身份和負責工作後,主持人将話題落在了紀雲辰身上。
“在公布這期節目的嘉賓後,導演組收到了很多的觀衆來信,我們也從裡面随機挑選了一些,算是作為節目的暖場吧。”
“想替好奇的玩家們問一下,關于吉光片羽最初的構想。”
長條桌上,雖然鄰着紀雲辰,但許之言坐在最外側,半側着身看向主持人時,視線裡也隻有他的後腦勺。
因為是觀衆來信,所以會有一些随機的問題,沒辦法預測,也自然沒有事先寫在問題清單裡。
這個問題,雖然許之言和觀衆一樣好奇,卻也沒真正問過紀雲辰。
吉光片羽的創作動機。
在某個攝像機拍不到的地方,她的手被悄然握住,覆上一層不屬于她的溫度。
淡淡的嗓音在演播廳響起,帶着半開玩笑的語氣:“是想聽官方的?還是實話?”
台下的工作人員忍不住捂嘴偷笑。
原本還有些正經嚴肅的氣氛少了大半,主持人瞬間也輕松下來:“當然是實話。”
他好像總有這樣的能力,即便是像現在這樣,端正得讓她忍不住犯嘀咕的場合,他也總能雲淡風輕地将那些緊張的氛圍于無形中化解,用一貫的語氣變成他熟悉的場合。
她原本高高懸着的心落下去大半。
“實話嘛……”紀雲辰戰術性地頓了頓,笑了聲:“大概我比較中二吧。”
“那陣子遊戲玩得有些膩了,有天頭腦一熱,就在想,我為什麼要玩這個遊戲。”
他彎起唇角:“想了半天好像也沒什麼非玩不可的理由。與其說喜歡,倒更像是純粹的習慣。習慣了每天上線簽到,做任務領獎勵。”
“就像是設定好的程序,時間到了,它自然會啟動。當我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順帶發現一件很有意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