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山風吹得人手腳冰涼,言書越躲在海樓後面,費勁的摸出放兜裡的手機。
今天是個什麼好日子,這麼多人齊了全紮堆給她來電話。
“沒想到阿徵還是個大忙人啊。”
言書越聽了她話裡的揶揄,嘴上勾着笑,回了句‘你也是啊’,按下接聽鍵。
“喂?”
“老大!”對方聲音很激昂,聽起來很開心的樣子。
微微往外撤了下手機,揉了揉耳朵,“嗯,怎麼啦,什麼事讓阿順這麼高興?”
“我們到海陽市啦!”
海陽市是老蔡的故鄉,一個擁有很多自然風貌的城市,也是一個讓人心向往之的地方。
“那很不錯哦,老蔡是不是嘚瑟壞了?”言書越開口打趣道。
對面傳來小孩的笑聲,聽起來奶呼呼的,“可不是唉,嘚瑟壞了,不過老蔡說等我們完成行動後要帶我們好好逛一逛,而且還會帶我們去吃好多好吃的。”
“嗯哼,怎麼想到會去海陽呢?是找上門的委托嗎?”
路還是很陡,伸手攬住海樓的腰,才不至于被颠下去。
專心打電話的人沒注意到她臉上的笑,等視線落在後視鏡上映出的那半張臉,嘴角已經平了,變得和之前一樣。
“不是的,是蘇老闆幫忙介紹的,而且聽說報酬還很豐厚。”她話說的很小心,就好像在擔心隔牆有耳。
言書越擰眉,對她說的事有些在意,“你扶音姐呢,她在旁邊嗎?”
“啊,在的,老大要和扶音姐說話嗎?”
“嗯,阿順把電話給她。”
“哦哦,好。”
那邊傳來很小的說話聲,窸窸窣窣的,耳朵有些癢,擡手又揉了揉。
“越隊找我有什麼事?”電話那邊傳來顧扶音理智的聲音。
有一瞬間言書越覺得她似乎太看重自己的位置,有些太事無巨細了。
可都叫來了,還是得問一下。
“你們去海陽出任務,聽阿順說報酬很高?”言書越問她。正所謂收益與風險成相對應,如果報酬高的話,那就不得不思考行動的難度。
有點讓人放不下心。
顧扶音說:“對,比以往的報酬高了很多,本來我們不打算接手,可蘇老闆說這次行動需要我們,而且她還請了栖鴉小姐。”
“我們商量一下,就答應下來,越隊是覺得有什麼不對嗎?”
“倒不是覺得不對,就是有些不放心。”言書越說。相處下來這麼久,他們已經算是親人呢,都說孩行千裡母擔憂,她怎麼說也算半個媽媽吧。
還好沒說出來,不然聽起來還覺得蠻搞笑的。
對面的人笑了,笑得言書越有些郁悶,一臉喪喪的把下巴抵在海樓肩膀上。
“越隊,我們可是你堅實的後盾啊,怎麼還這麼放不下心呢?”
難得一見她用調侃的語氣,言書越撇了撇嘴,“那我是長輩嘛,放不下心很正常。”
“越隊也開始占年齡上的便宜了嗎?”顧扶音笑着問。
“那倒沒有。”言書越說的小聲,除了海樓,怕是沒人能聽見。
“對了,顧家的事,已經快成定局了。”
言書越輕歎了一聲,其實很少聽她提及關于顧家的事,因為每說一次,就像是把那個刺往裡紮的更深更疼。
“嗯,還是那句話,小心為妙,人到了山窮水盡,總會逼出點不一樣的東西。”兔子急了還咬人,更何況顧千叢可不是隻兔子。
“曉得了,越隊是還在那兒嗎?”
電話那邊是忽視不了的風聲,呼啦呼啦的,那感覺就像她也在一輛疾馳的車上。
“對啊,還在這邊。”
“那問題棘手嗎?”顧扶音問。
摩托車開始下坡,大腦的失重感讓她有一瞬間的空白,很懵。
“也算不上棘手,因為我們也才到這裡不久,有些事還沒弄清楚,處理起來也就麻煩了些,不過快了,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能解決。”
車速度很快,下完坡有一個往左的轉彎,手上用力攬緊她的腰。
聽着那邊的說話聲,顧扶音說:“那我就先挂了,不耽誤你倆做事。”
“嗯,拜拜。”
“拜拜。”
車停在半道上,還差十多米就可以聽到那塊水泥院壩,言書越伸着脖子看攔在路前的阿寶,攀在海樓肩上,“怎麼辦,和它商量商量?”
“你去呗,我看你平時和饅頭花卷說話挺溜的,這個或許也行。”
“它們好像不是一個物種吧。”言書越小聲嘟囔。
海樓笑了,扭頭望她,“你還真打算去啊。”
手鉗住下巴把她臉轉回去,朝前努了努嘴,“人來了。”
聽到犬吠的人出來,沒帶什麼好臉色,明顯很不想看到她們倆,卻又不能說不讓她倆來。
“阿寶,回來。”林讓喚回擋在路上的小家夥,看她們把車停在院壩上。
那張臭臉就算想忽視都忽視不了,言書越小聲在海樓耳邊說了什麼,被人在腦門輕拍了一巴掌。
行吧,她做個好人,那就不說人壞話了。
“所以,你們昨天也是騎車來的?”林讓問。雖然覺得他們徒步上門的可能性不大,可還是有點想問清楚。
言書越忙着卸綁在後座上帶來的禮物,偏頭示意海樓幫她回答。
“嗯,這裡離縣城還是蠻遠的。”海樓想伸手逗逗蹲在她腿邊的阿寶,看它一臉兇樣也就縮回了手。
還是饅頭和花卷好,給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