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其無語,飄了滿腦袋的黑線,扶額一時半會什麼也說不出來。
你要說是他們沒開化吧,還曉得把人藏起來不被發現,說開化了吧,又做出了這樣的事。
“那那個男人呢?”言書越靜默了好久,才問了個問題。
“男人?哪個男人?”裘章扭頭望她,“哦,你說給嫁妝的那個嗎?”
言書越點頭,聽到對方更為不滿的切了一聲,平着嘴角壓制住笑。
“害,那人就是她大伯的老婆的哪個親戚的兒子,給了嫁妝後就相當于入贅他們家,然後現在一起生活着呢,相當于多了個幫手。”
所以,她大伯不僅得了嫁妝,還得了個勞動力,這怎麼看都隻有林聲眠一個人是他們play的一環啊。
“亂七八糟的。”蕭其揮揮手,忍不住給出了評論,“那怎麼辦啊海總,下一步我們怎麼走?是要我們進村把人搜出來?”
海樓倪她一眼,靠倒在椅背上,揉着發酸的眼睛,“明天我和書越再去一趟,你帶人和裘先生再在這兒打聽一下,确保人還在這裡。還有,你們這身衣裳換換,太惹眼了,入鄉随俗,曉得嗎?”
蕭其扯了下自己的衣裳,撇了下嘴,“曉得呐,那我可就要去休息啦?”
“嗯。”
言書越起身把人送去門口,等到人消失在樓梯口,才合上房門。
“喝點水。”
“謝謝。”
床邊的位置剛好能看到懸在空中的月亮,隻有殘缺的身影,可依然很好看。
“你說,他們為什麼會願意讓一個女人來當村長呢? ”海樓問。她翹起了二郎腿,十指交錯搭在腿上,正用一種很疑惑的眼神望她。
“很奇怪嗎?隻要有能力,那個位置誰來坐應該都是可以的吧?”言書越回答,話雖是這麼說,可還是有些不置信。
海樓搖頭,眉目斂下疑惑的神情,“這事可能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怎麼說?”
翹着的腿放了下來,海樓挺直腰,抻了抻胳膊,“你也看到了村子裡女人的樣子,你覺得那是她們本來的樣子嗎?”
言書越搖頭,“當然不是。”
“對啊,不是的,不曉得經曆了些什麼才變成這樣,但是時間久了,就連她們自己都習慣了。既然他們習慣那樣對待女人,又怎麼會讓一個女人來領導他們呢?這不是自相矛盾的事嗎?”
“或許,他們肯定是為了某樣東西才這樣做。”一句話道出關系裡隐藏的玄機。
移開的目光重又落進海樓眼裡,兩人一起說出了藏在心裡的東西。
“為了錢。”
金錢是最容易把人拉在一起的鎖鍊,想要的人紛紛為之眼紅,就算散成一團沙,也有辦法把它合攏起來。
可這同樣也是最容易讓人反目的東西,都說人為财死鳥為食亡,也不曉得這東西到最後還抓不抓得住。
“那這樣的話,兜兜轉轉就又回到我們最開始讨論的問題,他們的錢是從哪兒得到的?”
言書越目光和她的交彙在一起,随後一同落到那張手繪地圖上,一個不起眼的小點上。
“所以,那個土地廟還是很可疑 ,對嗎?”
言書越拿出之前拍的照片,翻翻找找挑出拍了土地廟的幾張,又重新仔細看。
“既然都有錢修新房子了,為什麼不衆籌一點錢把這個破敗的土地廟也重新修一下呢?那樣祭拜起來也不會覺得寒碜。”海樓疑惑。
“或者,他們是有什麼不能動的理由。看這個。”
那是正對着土地廟拍攝的一張照片,在它的東南角,言書越發現了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草沒有長起來。”她說。
和它周圍的環境比起來,這裡的草明顯矮了一截,不多,也就矮了兩根指節的高度。
海樓擰眉,接過她手裡其他照片,又找出幾張,和那照片一起擺在地圖上。
還真和她說的一樣,這草真沒長起來。
風從打開的窗玻璃吹了進來,卷起一張照片反撲在地圖上。
兩人的目光變得凝重,海樓伸手拿起那照片,土地公彎着嘴角在笑,可讓人感覺不到一點被神庇佑的安全,反倒有股陰森寒氣。
“但願情況沒有我們想的那麼糟。”
言書越目光落在那照片上,微蹙着眉頭,“可我們還是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東西,能給他們帶來錢财。 ”
眼前浮現的場景讓海樓有些疲累,趴在桌上,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張照片。
“快了,會知道的,馬上就會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