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海樓說。
站起來的人搖頭,拇指輕輕擦掉挂在眼角的小水滴,“不用這麼客氣。”
海樓家的廚房很大,三點一線的布置,讓她很容易就能瞧見坐在客廳裡的人。
竈台的火燃得很旺,讓她隻看得見卻聽不見那邊的動靜。
想要忘掉一個人的情感其實很複雜,不是說不能忘,是害怕,害怕那個人就這樣消失在記憶裡,害怕以前的所有美好轉眼就成了泡沫,害怕成為那個被留下的人。
時間也好,生活也好,最怕的就是擱置,看着身邊形形色色的人不斷拼命往前走生怕被落下,而自己卻在原地踏步,困在過去的紛繁裡。
唉,難啊。
什麼都難。
一勺熱水散開底料,濃郁的醋味撲在鼻尖,言書越皺了下眉,拿起勺子多加了點醬油。
海樓的情緒恢複的很快,不曉得誰打來了電話,她起身去了陽台。
言書越挑了下眉,注視着她的背影,被水的咕嘟咕嘟聲給拉了回去。
筷子輕輕挑起一根,看了眼又扔回去,放兜裡的手機傳來震動,是孟客來發的消息。
【孟客來】:越隊,你安排的人是她嗎?
【孟客來】:照片.JPG
那是張光明正大偷拍來的照片,看角度應該就豎在臉前,這個位置可是明顯的很啊。
綠色的消息框突然彈出,手指點進去,看到對面發來的消息,不覺有些好笑。
【栖鴉】:我是什麼長的很奇怪的人嗎,至于這麼怕我?扶額.JPG
手指在鍵盤上點來按去,彙成了一句話。
【言書越】:也沒有,就是可能你長的太正氣了,不像是幹這一行的。
退出聊天框,轉而回答孟客來的問題。
【言書越】:嗯,是她,不用擔心。
翻滾的面條好了,撈出放碗裡,在撒上一把蔥花。
OK,就很棒。
端着面條放桌上,她還在陽台,時不時落了一兩句進她耳朵,抱起準備偷襲面條的兩個小家夥。
“别急嘛,這不是給你們也準備了嗎?”雖然是無色無味的水煮面條,不過也很好吃啊。
哈哈,純粹瞎猜的。
小貓趴在餐桌旁,吭哧吭哧吃着有些坨了的面條,這些煮爛的食物在它們眼裡,三兩下就吃完了。
“别,那個你們不能吃,吃了小心會死。”
伸手把貓抱進懷裡,抓住它們想做亂的手,不停教育着。
接完電話的人坐她對面,手撐桌子上,伸手逗弄兩隻小家夥。
定時投喂器傳來聲響,小家夥從言書越的魔爪掙脫開來,又跑去加餐。
面條煮的很勁道,雖然吸飽了水,可也沒有軟的很過分。
“謝謝,你的手藝很不錯。”海樓說。
言書越有些好笑的搖頭,就隻是煮了個面條而已,怎麼還看出手藝好壞了呢。
“好吃就行。”
“對了,剛才蕭醉給我打電話,說了顧千叢的事,你知道不?”咽下一口面條,海樓問她。
言書越觑了她一眼,吹散浮在面上的蔥花,喝了口湯,“怎麼?又發生了什麼大事?”
對面的人撐着臉看她,彎了下嘴角,“其實也說不上是大事,隻是被人聽去了一點風聲,吓得開始想招保命。”
“嗯,那蕭總她們做什麼了?”言書越問。
“你怎麼就這麼笃定蕭醉做了什麼?”海樓笑了笑。
微微偏了頭,眉毛皺在了一起,“如果隻是讓顧千叢想招保命,而沒什麼實質性進展,蕭總不會打電話過來。”
挺聰明的嘛。海樓手撐在桌上,“她們想到了辦法,如果順利實施的話,能把顧千叢的資金鍊給斷掉,然後再施行其他計劃,拿回顧氏,應該不是很難。”
“挺厲害的,不過還是得小心點,顧千叢也不是什麼沒本事的人,大意不得。”
做什麼事其實都忌諱半路開香槟,意外可以來的很慢,當然也可以來的很快。
所以,小心,小心,再小心,總是不會出錯的。
“嗯。”海樓也很認可,“所以你打算什麼時候出發?是先去來烏還是?”
最後的問題留給了言書越,她起身把消滅幹淨的碗拿去廚房,身後跟的人踩上她的步子。
水流有些掩蓋說話的聲音,海樓湊近了些。
“再有兩天,現在還不能确定先去哪兒,我得做個規劃,不過,可以知道,我想最後去來烏。”
海樓擰了下眉,有些意外,“為什麼最後去來烏?”
甩幹手上的水,言書越扭頭望她。
“因為有些事,得到了最後才能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