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真是遇上護夢人呢。
海樓欺身上前,刀劍蹦出火花,暗暗在手上加力,張嘴小聲問她,“你來這兒幹嘛?不是說好不進來嗎,你出爾反爾,大壞蛋。”
那人用力掙開卻被迫挨了海樓一腳,往後退了兩步,餘光瞧見她又攻來的一刀,擡手抵住順勢落在肩上。
她的聲音低了許多,“四天以後是族内例會,到時必須參加,不能推遲。”
順着劍身往上滑,被她撤頭躲過,不甘心又追了上去,短刀割爛了她的衣袍,黑色落在地上化成煙飄散。
兩人同時劈來一招,手上用力抵在一起。
“我知道,這麼重要的事我怎麼會忘。”用力掙開,海樓往後撤了兩步。
那人故意露出破綻,引得海樓上前,一劍割破她的耳垂,洇出一條血痕,自己也被刺破心髒。
“那就好。”
命門被擊破,那人炸開成煙霧慢慢消散,海樓揮手攪去眼前渾濁的空氣,有些嗆人了。
言書越注意到她流血的耳朵,所幸傷口不是很深,結了一層血痂。
海樓把短刀還給她,指着刀尖上蹦開的一條缺口,含着歉意,“不好意思,給你弄壞了一點,不過放心,出了夢陣我幫你把它修好。”
還在關心她耳朵傷口的言書越低頭一瞧,更加難過了,拿着短刀左看右看,按照刀身寬度來算,都快接近四分之一啦,哪裡是一點啊。
深呼吸平複下心情,言書越把裂開的刀給她,說:“修好了再給我。”語氣冷冷的,也難怪,弄壞了人家心愛的東西,難道還要人家笑臉相迎嗎。
别看她表面還能做到冷淡如水,實際内心早已暴跳如雷,天知道修一把這樣的刀要花多少錢,貴死了。
“好。”不過海樓還有一個疑問,“那要怎麼做才能像你們一樣把兵器纏在手腕或其他地方?拿着有些不方便。”
手反拿着短刀在空中劃了兩下,有獵獵風聲。
像是聽見什麼奇怪的話,言書越用一種看傻妞的眼神望她,問,“你不知道?”
“我應該知道嗎?”海樓反問她。
舌尖抵在口腔内壁,牙齒慢慢咬着,這個世界不止他們幾個是入夢師,還有許多隐藏在人群裡。
不過她真沒有見過出任務什麼都不帶的入夢師,不,她帶了,她帶了她自己。
“保命的家夥事兒都不帶,本事很大嘛。”言書越小聲嘟囔了兩句。
它不僅是保命的東西,還能在危險時刻解救自己,夢陣裡疼痛被放大,這是進入夢陣需要付出的代價。
海樓擡眼望她,裝作沒聽見。
言書越接過她遞來的刀握手裡,示意她看好了,“我們現在都是意識體,你隻需要在心裡默念她的名字,然後想她落在哪裡就行。”她低頭,喚了聲,“寸雪。”
短刀從手裡消失落在她無名指上,聽言書越又說,“召喚出來也是一樣的。”隻見手一翻,她又出現了。
把刀遞給她,海樓也不負期望很快就學會,看她落在手腕上像個銀镯子,很襯她。
“很好聽的名字。”她贊美了一句,“那那柄長刀呢,也有嗎?”
長刀現在在她小指上,那麼長的身量卻隻能待在小指,是有些偏愛的。
“她叫陌雪。”
是一樣好聽的名字。
“越姐,好像能瞧的更遠些了。”身後崔北衾叫道。
确實和她說的一樣,玫瑰花圃裡能見度往外挪了十多米,這距離防備一些突發情況綽綽有餘了。
“黑暗是剛才那人帶來的,還有,尖刺要來了。”
她的提醒來的很是時候,話音剛落,尖刺朝他們射來,衆人擡刀擋開,言書越瞧出了不對。
“速度和力道變了。”蹙上眉頭,話語裡隐着擔憂。
崔北衾看着被尖刺劃爛的劍身,眉頭也同樣擰着,“得快點離開這裡,再來幾輪,家夥事都得廢。”
時局并沒有因為護夢人消失而變得安全,現在看來是更危險。
“那人還會再來嗎?”言書越問海樓。
按照常理來講,護夢人和他們是對家,肯定要花功夫去研究,可能了解的隻有皮毛,至于怎麼對付他們是一點記錄都沒有。
如果是人出現,就像海樓一樣把人打回去就行,可要是是些無形的東西,根本無從對付,唯有自我解脫以此來逃離夢陣。
不到萬不得已,他們不會這樣做。
不論假的也好,真的也罷,倘若尚有一絲惦念,失敗還是有些讓人難以接受。
海樓搖頭,“不知道,或許會來,或許不會,他們在夢陣裡來去并不受限。”
上天的寵兒,理應享受這一切。
身後三人還在讨論剛才出現的那個人,有人對那人好奇,有人則對那人手裡的長劍有興趣。
言書越拿出夢盤,亂顫的指針恢複平靜,牢牢指向西北方,腳下石闆路好像刻意鋪成,同樣走向西北方。
搓了搓手,穩穩拿住夢盤,回身說道:“走吧,得快點離開這裡,然後找個地方坐下休息休息。”
疲憊感上來困在眉間,哪怕是在走路也擋不住,聳拉着眼皮哈欠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