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雲隐山拜過天地,比較匆忙,你在金鴛盟也不方便給你發喜帖。當然若你想送賀禮的話我還是可以收的。”
“改日吧。”他說,緊接着補充一句,“不能太草率了。”
賀映雪對賀禮什麼的并不在意,無事不登三寶殿,笛飛聲此次來總不能是找老朋友叙舊吧:“你來這兒一定有你的目的,我想了想隻能是羅摩天冰了,你跟單孤刀合作了?”
笛飛聲不動聲色地觀察她的表情,沒有因為提及仇人而憤怒,他莫名松了口氣,扯了扯唇角:“我一個字都沒說,你就猜到了。”
“當年認識你時你的頭痛症很嚴重,你說那是中蠱所緻,世間蠱蟲以業火痋為首,而藏有業火痋的羅摩鼎,如今在單孤刀手中。”如果是角麗谯,根本不需要他大費周章。
不過賀映雪不覺得跟那人合作是明智之舉,李蓮花武功都恢複了,難道不是他倆強強聯手剿了萬聖道老巢、宰了單孤刀更直接方便嗎?對方能答應合作,何嘗不是想在笛飛聲身上謀取利益,完事了再反咬一口。
對待這種沒有人性良知的雜碎,就得斬草除根。
“他恢複功力了!”笛飛聲眼中難得閃過一絲驚喜,“什麼時候的事,毒居然解了?可據我所知,忘川花如今也在單孤刀手上。”
賀映雪神色淡淡:“就不久前。但你現在别想找他打架,他的命是我救的,得先幫我報仇。”忽而話鋒一轉,粉潤的唇邊漾起一抹笑來,“或許你可以先去找一找那位萬聖道盟主封磬。”
笛盟主來去匆匆,但他并非心細之人,翻窗而來,離開的時候也沒順手把窗戶帶上,仲冬時節雖不是冷到刺骨的程度,但她仍是攏了攏外衫,歎口氣,起身去關窗。
卻正好撞見往回趕的蘇小慵,對方沒急着跟她說話,先走到正門進來,往屋裡張望一圈:“賀姐姐,笛飛聲是不是來過這兒?”
賀映雪點點頭:“他剛走。你這樣直呼你師父的姓名,萬一他又在哪裡聽牆角怎麼辦?”
“他才不會在意這種小事呢。我跟你說,這個人莫名其妙的,剛才我出去碰到他,才說了沒幾句話就把我敲暈了,他走之前又把我弄醒,後脖子都快給他敲斷了!”蘇小慵咬牙切齒,但或許是真怕笛飛聲還在,聲音壓得很低。
賀映雪幫她檢查了下後頸,好在沒有起淤青。蘇小慵抱怨兩句就抛之腦後了,想起還得去婚房看看情況,跟她打了聲招呼飛奔而去,風風火火的。
蘇小慵離開沒多久,李蓮花便回來了,想也知道是得知笛飛聲來過吧。隻是李大夫心裡吃味,面上卻極力保持平靜,說的話也都是關心她的胃口。
瞧他這别扭模樣,賀映雪看不下去,往他臉頰上一掐,手感倒是挺不錯的,她扯了扯指腹下的軟肉,心中亦是不自覺地柔軟起來:“想問就直說,吃什麼悶醋。他來是有正事找我……”
聽完全過程的李蓮花醋意未減,那家夥會是來“投誠”的?分明就是為了來見她。
“讓笛盟主去當說客,封磬能相信嗎?”
“就當提前埋下一顆懷疑的種子。等他們來了之後,可以發揮一下你的菩薩心腸,現在就要了他的命未免太便宜他了。”得把那人勢在必得的宏圖大業統統摧毀才好啊。
姑娘從未掩飾過她的仇恨,憤怒的或是冷漠的,李蓮花從不願面對到深深愧疚,再到如今,他們已是無需區分彼此的夫妻。她背負的家仇血恨,同樣是他的。
他執起她微微發顫的手,将她擁入懷中,遮掩得再好,她也是害怕的吧,她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他豈能再辜負。
“阿雪且安心……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