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批了幾張試卷,五花八門的答案足以氣死兩位老師。都是一些上課陸老師講過的易錯點,隻可惜課後作業寫錯了,這次仍舊是錯的。
在海琳娜的建議下,陸離丢下手中的紅筆,決定出去轉轉,就當休息。
海琳娜鎖好辦公室的門,順便下了一個煉金禁制,以免有膽大包天的學生進來改試卷,轉身離開了。
走廊裡很靜,水磨花崗岩的地磚被擦亮得足以照見人影,隻有幾間辦公室亮着燈,都是學術型的教授正在批改試卷。
第一間辦公室是古德裡安教授。陸離推開門,古德裡安教授正在奮筆疾書,甚至都忘記了打招呼,仿佛剛才那聲‘請進’是幽靈借助他的身體發出的。
《魔動機械設計學》的試卷批改要比《龍族通史》簡單很多,前者屬于機械專業,通常是要求設計圖紙和書寫設計理念,完全憑教授的主觀意識。
兩人看了一會兒就離開了,沒有打擾古德裡安教授。
因為這位教授進入了一種特殊狀态,目歪嘴邪,一個又一個對号的勾勒讓人懷疑他是否仔細看過那些設計。
最重要的是,古德裡安教授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眼中癫狂的神色讓人懷疑精神病是否發作了。
“我聽說古德裡安與曼施坦因當年是精神病院的病友,原因是他們覺醒的太早,被當做精神病患者了。”
“這麼說的話,現在看來可不是這樣,古德裡安教授可能真的患有隐性的精神疾病,咱們還是不打擾為好。”
應該說幸好有對方作陪,兩人在痛苦的批卷時間中能有一絲快樂。
“奇怪,剛才是有敲門聲嗎?”當兩人離開之後,古德裡安教授終于批改完全部的試卷,他揉了揉發澀的眼睛,房間内空無一人。
“好像聽到了陸離老師和海琳娜老師的聲音,是錯覺嗎?”他喃喃自語。
就在古德裡安教授發現異常之時,二人已經來到第二間辦公室,其主人是風紀委員會主任曼施坦因教授。
沒等敲門,海琳娜就聽到了女孩的聲音。
“教授,是這樣嗎?”
“對,就是這樣,塞爾瑪,你做得很棒。”
準備敲門的手僵在半空。
塞爾瑪是個身材苗條的拉丁裔女孩,三年級,是“學院裡你最想娶的人”榜單的前十位之一。如今深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曼施坦因教授還未婚……
咦~~咱們好像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小情侶對視一眼,眼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燒。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兩人在門口聽了兩分鐘,他們已經做好了準備——一旦房間裡有什麼咿咿呀呀的聲音傳出,立馬捂着耳朵跑路,權當自己沒有出現過。
隻不過等待的時間内,并沒有什麼古怪,隻有曼施坦因教授氣急敗壞的聲音,好像正在與人打電話,某項财務預算出了問題。
陸離不由得輕輕跳了一下。通過牆壁上側的窗戶,陸老師看到了辦公室内的全景。
曼施坦因教授辦公室的裝修堪稱豪華,仿佛教堂一般精緻宏偉,裡面竟然還有幾尊大理石雕塑。曼施坦因教授光秃秃的頭頂出現在陸離的視線中。正如他聽到的那樣,風紀委員會主任窩在辦公桌前的沙發中,左臉靠在肩膀上,兩個器官中間夾着紅色電話筒,雙手噼裡啪啦地敲擊鍵盤。
而在他的對面,是一張稍小的辦公桌,拉丁裔女孩塞爾瑪正專心緻志地批改着什麼,時不時往左側看一眼,來回比對。
兩人的衣衫完整。看來曼施坦因教授沒有繼承他父親的風流成性,純粹是忙得抽不開身,不得已而為之。
陸離落在地上,向海琳娜講述辦公室裡面的場景。
為什麼海琳娜不自己看?
廢話!她要是跳起來身高夠她就自己看了!
“曼施坦因竟然請學生批改試卷?”海琳娜有些吃驚。究竟是隻有他自己這麼幹,還是别人也這麼幹?
很快兩人就得到了答案。因為他們在走廊裡遇到了楚子航。
“陸老師,海琳娜老師。”獅心會會長抱着一疊厚厚的文件,站姿挺拔,從執行部部長馮·施耐德的辦公室走出來,鎖上門,目光正好與兩人相遇。
“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幫導師批改試卷。”
海琳娜這才想起,施耐德教授由于身體原因,從行動派轉為學術派,他偶爾也會帶幾門選修課。
“這個行為是合規的嗎?”陸離問。
他上輩子是高中老師,批改試卷全是自己來的,工作量也不大,幾個小時就能輕松搞定。
“不會違反校規。”楚子航一本正經地說。
“那古德裡安教授為什麼沒有找學生代批?”海琳娜有些不相信。
施耐德擔任執行部部長,而曼施坦因是風紀委員會主任,他們在學院内可不是普通的教授,擁有一定的特權。而古德裡安教授與他們兩人相比,就有些普通了。
“幫助導師批改試卷要看學生的意願,如果對方不同意,導師也不能強求。”楚子航不愧是獅心會會長,第一時間就找到了問題的關鍵。
兩人對視一眼,恍然大悟。古德裡安教授目前隻帶了一位學生——芬格爾·馮·弗林斯,在學院内他還是一副标準的敗狗模樣。
誰敢讓芬格爾批改試卷?鬼知道這厮會不會在私下裡與别人達成不能見人的交易,偷偷摸摸更改試卷的分數。而且試卷的批改要是出了差錯學生抗議,可是會被學術委員會扣除教學積分的。
“那沒事了,再見。”兩位老師與他告别,轉身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現在看來,陸老師還是很慶幸自己有個助教的,這樣自己不用去找學生來幫忙。
絕對不是因為可以順便也能在小空間裡增進一下感情來着。